听到季清逸的话后,安然愣了一下,她跟着曲文君到A城前后都还没有三天,怎么好像就已经有很多人都知道她的存在了呢?
看出了安然的疑惑,季清逸却并不打算为她解惑。无所谓的笑了笑,“想来不用太久,安小姐就会见到那些人的。”
然而他不知道,曲文君一开始就那样打算要带安然去见大家的。因为他想,至少是在此之前,至少在十三月里,不必出现安然存在的痕迹。
那是他为数不多想要保留的回忆,所以他不会让这回忆中出现不速之客。
可是季清逸却不知道曲文君的想法。
说完后,季清逸起身拿起画,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现在都还不见回来,看来曲医生是有事耽搁住了,既然如此,我也不便继续久等叨扰,就先告辞了。”
说完,不等安然开口,季清逸就直接拿着画离开了。甚至是连给安然说话的机会都没留。
回到家里的季清逸把手上的画给拿到了二楼的书房里,既然曲文君没能赶上看这幅画,那么就姑且先放起来吧,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时再来揭晓这早被写下的结局也好。
虽然,不知道何时才会尘埃落定。
下了楼,季清逸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后就又上了二楼,他来到阳台坐了下来。
彼时暮色沉沉,夜晚已经悄悄来临。
舟车劳顿了一天的季清逸在此时才难掩疲惫的伸手捏了捏眉心,他对于安然的出现虽然早有准备,可在真的看到时还是有些始料未及。
季清逸没有想到,曲文君这一步走的要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甚至是,更加干脆。
他就这样的把安然给堂而皇之的带了过来,以曲文君的未婚妻的身份。
明知这是一步必然要走的棋,但季清逸紧锁的眉心却并不像他表现出的那样从容不迫,那样无动于衷。
打开瓶塞,季清逸径自倒了一杯红酒。
腥红的液体在夜色的笼罩下,呈现出的是一种极致的黑,那是让人忍不住沉沦的黑暗。
季清逸闭上眼睛,微微呡下一口红酒,仔细的感受着残余在舌尖之下的那点苦涩。
一如他此时的心情,明明整个人都似乎是沉浸在了无言的忧伤当中,可偏偏他要仔细的去寻找,才能感觉到那深藏在最深处的懊恼。
他大概筹谋算尽了所有的事情,却独独算无遗漏的忘了自己,忘了他会因此而产生的不舒服。
尤其是这种不舒服,还是全拜他自己一手促成。
一想到曲文君和安然,想到他们会共处一室,想到安然会渐渐渗入曲文君的生活…季清逸仰头就把杯子里的酒给一饮而尽,他不能自乱阵脚。
事到如今,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
季清逸不惜用这么大的手笔来求一个圆满,他不能容忍任何突发的事情来打乱他的布局。
甚至是包括他自己,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