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逸双手交叉的放在腿上，在听到曲文君的话后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开口，“曲医生想要听什么？”

曲文君嗤笑了声，“我想听什么你都会说吗？”

季清逸沉吟片刻，说道，“我想大概不用曲医生告诉我了。”

“喜来日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民国结婚证上的誓词被季清逸给低缓的说出了一半。

在季清逸停下来的时候曲文君就抬眼看了过来，等了一会儿见季清逸的确是没有打算把下面的说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的曲文君就笑了一下。

他问，“白首之约和红叶之盟，难道都被季先生给扣下来了吗？”

那誓词的最后两句是：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季清逸却说，“虽然我很想承认是曲医生猜对了，可事实却是，我是真的没有想起来。”

可事实的真相却是在曲文君的话中。

曲文君低头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又抬起眼看向季清逸，“那么不如就请季先生现在给补上，也算是将誓词给说了齐全。”

这人毫不退让，分明就是在因为那一句话而和自己置气。

季清逸没有打算再说，在目光相对中他败下阵来，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何必呢？”

何必要让他去说这样一句话，连婚礼都不会到场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去祝你白首成盟。

看着季清逸那不得已褪下伪装的模样，曲文君终于如愿，于是他说，“不是只有你才会口是心非，我同样也能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所以又怎么会是真心的想让你说出那句誓词的呢？

季清逸闻言一怔，回过神来终是不再去出言否认。

两人就那样相对而坐，心照不宣的说着话，直到外面天光乍破，那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渗入进来的时候，曲文君才陡然间意识到，天亮了。

原来这漫漫长夜竟也可以骤然缩短到不过几句话的光景，还未等察觉便已然走到尽头。

同样看到那打在手上的阳光时，季清逸慢慢开口，“走吧，我送你去机场。”

曲文君却摇头，“不用，我自己打车过去。”

然后两人站起身，季清逸和曲文君一起走到玄关，一打开门就是扑面而来的寒气，中秋才过，A城的天气便早早的转凉了。

季清逸叫住曲文君，让他等一下，然后转身去了屋里，回来时手上拿了一件外套。

“早晨清冷，披件衣服吧。”

曲文君垂眼看着季清逸手上的那件外套，恍惚间想起，好像在不久之前季清逸也曾在严寒的天气里将外套借给过自己保暖。

可是一闪神，才发现，那不久之前也已经过去了很久。

久到让他若不是见季清逸再次将外套借给自己，都已经记不起从前也曾有过这样的事情。

曲文君没有说话，沉默的从季清逸手上接过那件外套。

在离开时，季清逸没再出门相送，所以都已经走了的曲文君又折返了回来。

他回到那站在门前不曾进去的人面前，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然后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