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穿过,今天头一次。”柳生生还是嘴硬。
“不对啊,柳同志,这衣服可是你给了俺三块钱,俺给你做的,咋不是新的?”看热闹的妇女里,有个说。
她家是后来的龙湾村,这能巴结队长家的话,她当然得说。
“柳生生,你还有啥说的!”马胡兰气得恨不能上前撕了柳生生。
柳生生一慌,扯扯身上的衣服:“是新的咋了,就不兴俺花钱买票,扯布做身新衣服?”
“俺要搜,不能你说是你的票,就是你的!”李包谷挽起袖子说。
“凭啥?”柳生生声很大,也没心情再装委屈了。
“柳同志,不光这票的事,俺想起来了,俺有个顶针,你住俺家时借去用,到现在也没还俺,俺得要回来,那可是铜的呢,还值个几毛。”李弯月说话了。
那个顶针,是刘大妹送给原来的“李弯月”的,叫柳生生看见,就要去了。
“哈哈,是得要,你柳生生几分钱的东西,都说我是偷儿呢。”马胡兰奚落柳生生。
柳生生脸一阵青一阵白,是有那么个顶针,“弯月,是你给我的。”
“俺给你?俺记着是你说不给你,你就叫俺婆婆让崔润山不跟俺过了,俺敢不给?”李弯月委屈地擦擦眼角。
“弯月,这事你不跟大妈说,你傻啊。柳同志,你叫俺们搜,布票钱和顶针,俺和弯月都得找。”李包谷气冲脑门,这个柳生生,太坏了,是一肚子坏水。
“柳生生,昨天我们可是都叫你搜了,怎么,你不敢叫她们搜?”马胡兰冷冷看着柳生生。
知了吱吱的叫,又这么多人逼她,柳生生快要顶不住了。
“李弯月,顶针我给你。”柳生生往屋里走。
“等等柳同志,你是不是耳朵有问题,还有我大妈的布票和钱呢?”李弯月叫住了她。
“柳生生,你说别人是偷儿时,就该想到了这天,你连叫人家找都不敢?”眼看柳生生要被人人喊打,马胡兰当然要使劲添柴。
柳生生有问题,那她说自己是偷儿,就得大打折扣。
“对,叫包谷婶子搜!”
“搜!”
几个看热闹的妇女也帮腔。
“李弯月都说了,是她给我的,凭啥搜,我也没去过队长家,能偷她东西?”叫她们搜,就说明自己有可能是偷儿,柳生生不松口。
“柳同志,那俺换个说法,你叫俺找一下,找着了俺拿走,不说你啥。”李弯月好脾气地说。
“弯月,惯的她臭毛病,看大妈把门踢开,搜到了东西,俺撕了她,门俺赔。”李包谷嚷。
跟柳生生啰嗦啥,自家的票,十成十就是叫她拿了。
“你们找吧。”柳生生上前去开了门。
李包谷一马当先,进了门就掀炕席,找到了一张布票,一看反面写着字:“柳生生,你还有啥说的!”
“那是俺的布票。”柳生生一急,又说出了俺,上手抢布票。
“你的?”李包谷踮起脚,把布票举的高高的,“柳同志,你敢当着这么些人再说一遍?”
“就是我的。”柳生生一点不停顿。
李弯月还在屋里找,找到那个顶针,还继续找,趴着从角落里掏出个东西,在屋里喊:“马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