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时怕过了,不过是觉得人生如白驹过隙,忽然之间罢了。哪里有怕什么?”云深撇撇嘴纠正。
“我看得出来你就是有,分明骨子里装的是侠客心肠,却又像儒生一般循规蹈矩,亦步亦趋。简单来说就是表里不一,你可别狡辩了,我看相很准的。”
云深愣了愣,有些着慌地伸手推开他,侧身佯装生气地朗声道:“《易经》你看了几遍,能演推五行八卦?还看相嘞,瞎扯吧你。倒那我取笑来了。”
凤于栖没有急着解释,他感受到的云深就是如此。大礼节上没有差错,却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错觉。
“好姐姐,我几时取笑你了?你爱信不信,我也只是把你当朋友平白这么一说,既然你不爱听我以后不说就是。”
凤于栖坐在圆凳上,小心翼翼地用余光观察着云深,见她沉默着,好一会儿才开口。
“陟厘说京都里的女儿就像豢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美则美矣却失了灵气。我不希望你也是这样的鸟,你应该和我一样属于天空。”
你听陟厘讲过宛姑姑的事,姑姑是贵为皇帝妃嫔,却一样遭人杀害。笼子里的鸟儿再珍贵,在死亡面前也如草芥。
云深不可能会知道,凤于栖从小到大见惯了风花雪月,也见多了当时凤家的姐姐们是如何被关进笼子的。
在他眼里,比起男子来,他更喜欢和女子待在一起。女子如花,干净美丽又纯粹,而他哪些叔叔伯伯们却是辣手摧花。
“怎么突然哑巴了?”云深看他愣着出神,一语不发地放空,不觉出声问。
“没什么,我回屋了。”凤于栖面无表情地背过云深,绕过月亮门便走了。
云深坐在原地一头雾水,开始怀疑起她刚刚是不是耍小性子耍得过分了?他来安慰我,我倒给他下脸子,所以才不爽的?
这郁闷得要死,在江南这些日子,她还要靠凤于栖那厮当导游呢,更何况他说的那些话其实也没毛病。
额头一下一下地轻轻撞着桌子,正百思不得其解,却突然闻得一股子香味兜头兜脑地飘了过来。
云深半信半疑地偏了偏头,目之所及的都是用牛皮纸包裹的东西,香味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