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你说的其他游家弟子。”何芙依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如今游家内部,同样错综复杂。总体来说,能信任的都不合适,合适的却又都不能相信。所以哪怕加上你那不靠谱的德琼师兄,顶多能用到三个名额,甚或最后只需要赏给你师姐我一个名额就够了。”
刘恒边听边琢磨,发现何芙依所言不假,这就点头道:“既然如此,全听师姐吩咐了。”
“这才乖!”何芙依促狭地笑,“至于另外六个名额,你可得卖个好价钱,好好凑一份娶媳妇的聘礼才对。”
刘恒闻言呆住,不知她说的什么怪话。
然而还不等他琢磨出门道,何芙依笑吟吟地拍了拍几个阵法核心,又巧用魂力拉开房门,随即就掩嘴失笑。
刘恒下意识朝门外望去,还没看清情形,倒先听清了吵闹声。
“我刘大哥说过要来你们这里,你们究竟把他藏到哪里去了?莫非堂堂四海商会,还兼了绑票和拐卖的行当不成?”
这分明是胡玉酥的声音,平素柔和的女子,如今声音刻意拔高,色厉内荏,“大伙儿评评理,一个大活人才进来他四海商会不多久,就这么莫名其妙消失了,这种话说出来谁信?”
与此同时,打斗声也不绝于耳,那运气间的呼喝声,显然是燕归言的。
“师姐,是我路上结识的朋友寻来了。”刘恒歉然道。
“只是朋友?”
没了密令的苦困,何芙依心情一时轻快至极,闻言不忘打趣一句,这才朝楼下传音道:“没事,请这两位朋友都上来吧。”
楼下打斗和吵闹声戛然而止,然后传来不少人的应诺声,有人朝燕归言和胡玉酥恭声相请。
听脚步声,胡玉酥还有些迟疑,燕归言却是直接叫人领路,施施然朝这边楼梯行来。这人好像天生就不知道什么叫怕,有他在前面做表率,胡玉酥脚步也紧跟而动了。
“让开!”
二人噔噔噔上楼,临到楼梯口处,燕归言直言呵斥。
或许因为之前有刘恒闯关,两个守住楼梯口的横练武师这次就收敛很多,一边客气地让二人稍等,一边探头朝何芙依望来。这横练武师刚要请示,何芙依已经点头示意,“请他们过来。”
得了放行命令,两个横练武师如蒙大赫,赶紧侧身让道,还得对燕归言二人躬身做请。奈何遇到了燕归言,别人再客气也只当理所当然,冷哼一声就是回应,随即他那施施然的人影就出现在楼梯口,其后才是胡玉酥的螓首。
二人一上来,都是齐齐扫视四周,很快找到了刘恒所在,却都是微怔。
显然,此情此景很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燕归言微怔以后,扭头朝胡玉酥嗤笑道:“看到没有,咱们还在那担心他有个三长两短,结果人家正与美人私会,好不快活呢!”
胡玉酥眸光闪烁了下,螓首微垂,并不回应。
刘恒却哪里听得这种话,当下脸色就沉了下去,“姓燕的,平日里你怎么说我都好,可这是我师姐,岂能容你如此轻薄?”
燕归言笑容骤僵,饶是大条如他,也知道自己这句玩笑话过火了!
幸亏此时胡玉酥反应更快,闻言就面生羞色,急忙欠身行礼,“小女子胡玉酥,见过师姐。”
明白了何芙依的身份,她立时变得乖觉,燕归言也赶紧弥补之前过失,拱手为礼,“孟浪小生燕归言,给师姐赔罪了!”
看燕归言都赔罪了,刘恒脸色稍霁,又朝两人正式介绍道:“这是游家周游先生的五弟子,何芙依,我虽说不算正经地游家中人,却能算周游先生的半个门外弟子,所以称她为何师姐。”
两人闻言恍然,又是一礼,齐声道:“何师姐好。”
“好好,都挺好,别太多礼了。”
何芙依笑吟吟地应了,打量两人一阵,转头瞪向刘恒,目光很是古怪,传音嗔道:“你学谁不好,学你德琼师兄,真是越来越像了!”
这话说的,叫刘恒一头雾水,半天没回过味来。
那边何芙依很是热情地招呼两人过来坐下,继续打量他们。胡玉酥被看得很不自在,奇怪的是,燕归言竟也有些不自然。
随后,何芙依似是越看越满意一般,不时颌首,“实在是美人!”
“师姐谬赞了,在师姐面前,小女子岂敢当美人之称?”
胡玉酥赶忙谦逊,燕归言被呛了一下,却是急饮了一大杯茶水,总算顺了气。何芙依意味深长地扫过两人,又朝刘恒似笑非笑地问道:“这二位,就是你路上结识的友人?”
说不清为何,她很是咬重了“友人”二字,仿佛别有深意,又更像调侃。
刘恒无奈,胡玉酥却柔顺地接口道:“刘大哥不只是小女子的友人,更对小女子就救命大恩。”
至于燕归言这里,刘恒就抢先道:“这燕归言就是个死皮赖脸蹭船坐的,师姐不必理他。”
燕归言立刻怒目而视,何芙依嗔怪地拍了刘恒一下,“有你这么说话的么?友人就是友人,人家为了你敢大闹商会,已是情义双全,不是友人还是什么?”
别人说话,刘恒不一定听,可面对敬重的师姐,怎么说他都只能恭听与认错,不会反驳。于是燕归言得意地哼了声,又朝何芙依露出感激笑容,两句话下来,已觉得异常亲近。
四人谈笑一会,刘恒就道:“师姐既然决定了,不如与我同行吧?”
何芙依又横了他一眼,“不跟你同行,难道你还想抛弃师姐?”
刘恒苦笑,只能再次认错。
胡玉酥吃吃地偷笑,很少见刘恒这么吃瘪的样子,随后兴奋道:“师姐要和我们同行?这可真好!既然如此,师姐不如去收拾收拾行李,咱们午后就继续启程,可好?”
何芙依很是洒脱,闻言就起身笑道:“这就走吧!师姐我身无长物,提脚就走。还收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