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轻轻地侧过头,用很小的声音说道:“阿吟,江南的事情你莫要再查下去。”
他果然还是知道了?梁吟心底一沉,有些不解道:“为什么?你既然这样问,恐怕知道的不比我少。”为什么不让她继续查下去?
谢泓解释道:“虽然事情发生在江南,这是这里面的势力错综复杂,朕不希望你收到任何伤害,你明白吗?”
显然这当中的种种,只被他用了四个字“错综复杂”就这样含糊这样过去,她的人已经成功打入进去,这个时候全身而退岂不是极其可惜,但是很显然他的态度明确,不想让她牵扯其中。
“我能知道其中的原因吗?”她抬起头看着他。
她早就知道他会闭口不言,但是还是问出了口,显然神情有一些落寞,尤其是和他四目相对的时候,他幽深的眼眸她看不到任何的变化。
她答应道:“好,我会把人撤回来。那本名册我已经烧掉了,你可以放心……”
谢泓让她正视他:“阿吟,你知道朕不是你心里想的那个意思!”
“我知道。”
这是不欢而散吗?显然不是,他们只是一个想知道答案,一个无法说出口,仅此而已。
要知道凭空消失的不是几百几千人,而是整整二十万人,很显然他们被人用各种手段不知道送去了哪里,是北翟,是北境还是西南荒族,她不相信他就是这样的漠不关心,但是她还是听从他的意思,不再插手。
她从他怀里出来,然后走到拴马的那树旁边解开结,然后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皮毛,抬头看了他一眼:“要跟着我回忆薇馆吗?阿晴的手艺可是难得好……”似乎刚才的不愉快只是他一个人的幻觉。
谢泓就那样一个人站在月光下,墨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一汪泉水当中可以看见如同泛着水波一样的温柔,那白皙的皮肤好的让她羡慕,冬日的初雪,温润的古玉,俊美精致的五官在月光的映衬下,有些苍白但是晶莹,何谓飘逸出尘,何谓天人之姿。
当初她就是被这样的美人,迷晃了双眼。
这个时候谢泓走过来反问她:“你今晚上是不是没用晚膳?”
她轻笑了一下,“所以才要早回去把阿晴那小丫头从被子里挖出来,要不是非要半夜拖着我出来骑马,现在我恐怕已经在忆薇馆夜会周公了。”阿晴那小丫头有脾气的很,这样去吵扰了她的美梦,恐怕耳朵又要起茧子了,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半夜去吵醒阿晴了。
谢泓的脸上除了温润的浅笑之外,似乎很难再看到其他的表情,但是梁吟坐在前面,他当然也看不见她的神情,果然有的时候笑比哭困难多了,也不知道她刚才脸上的是不是苦笑。
她带着他回忆薇馆的时候,吴念儿和阿晴都还未曾入睡,忆薇馆宴客的小厅里都是带刀的侍卫,显然阿晴被吓坏了,折竹和赤影却是无比淡定的守在旁边,一个等着他家主上,一个等着自己姑娘,也是默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