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起。”

她轻叹，小心上前想要将他拉起来，却被他一手甩开。

陈棠欢惊讶得眼睛微瞠，韩起缓缓抬头，发丝凌乱却掩盖不住他那黝黑眸底的暗沉。

“你走吧。”

“……”

“我什么都没有了，公司没了，钱没了，我这么多年暗地里布置的一切都被摧毁了……”

“……”

“我本来还想着搞垮肖家之后，我就……罢了，”他低眉苦笑着，但是眼眶却开始泛红，“本就生在淤泥之中，又有什么资格去仰望光明呢？”

一切，不过是他自以为是的妄想而已。

他本以为到了这个时候，他会不顾一切地将她一起拖入深渊沉沦，可是当看到她进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错了。

这样温暖的人，他不舍得让她在黑暗中苦苦挣扎，那不是她该经历的。

“说够了么？韩起，我发现你自说自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强了。”

陈棠欢没好气的伸手狠狠敲了他脑袋一下，蹲下身和他平视。

他似乎又恢复了当初的自卑敏感，目光扑闪却被她牢牢固定。

“你给我听好了，我当初就说过，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一直陪着你，这不是客套更不是敷衍。”

“可是我不愿意，我现在一无所有，你跟着我……”

“你还有我。”

韩起浑身一震。

“我还有我的小说，我的钱，你什么都没有？没关系啊，我养你不就好了，况且韩起，一次失败算得了什么？你难道就真打算在哪跌倒就在哪爬下了？”

韩起凝视着她清澈的双眼，所有的负面情绪似乎如退潮一般渐行渐远起来。

此刻，他仿佛能够听见耳边自己一下一下越发过速的心跳，望着眼前他最珍视的女孩那坚定不移信任着他的目光，那一刹，他真的觉得就这么死了也毫无遗憾。

伸出双手，他极其小心地将她紧紧拥住，不再像从前那样狠命禁锢，却更让人有种无法逃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