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风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地喝着清茶。
“父亲。”沈苏瑾开口打破了骤然的寂静,缓和了突然尴尬的气氛,“这是我表哥,耶律南。”
“姑父。”耶律南礼貌性地唤了一声。
沈初沉的目光落在耶律南的身上,从他的气性与说话的语气之中,他便知道这个年轻人绝对是鲁莽无谋之人,赤裸裸一个莽夫。
“老夫听闻耶律少将军从小便行于军旅,也是骁勇善战之人,今日一看也是器宇不凡。”沈初沉只是如蜻蜓点水一般略略点评一二。
“话说瑾儿在京师与那大师可学了什么?”沈初沉问道。
“父亲,只是短短数月,孩儿只是学到了些皮毛,”沈苏瑾很谦虚地回答,“老师的知识渊博,又岂是苏瑾可以比拟的。”
“为人谦逊有礼,看来这些日子古人的贤书倒是读了不少。”沈初沉赞许地点头。
“那是自然,瑾儿从小便是听话懂事,饱读诗书,这一些本就是应该通晓的道理。倒是有些人,不论长幼尊卑,无礼之至。”烟夫人话中有话,锋头直指坐在一旁无声的沈临。
沈长风慢慢饮尽杯中的茶水,一只手按住正欲起身离席的沈临,抬眸直直看着趾高气昂的烟夫人,冷嘲一声。
“听烟夫人如此说,那你是在自我嘲讽么?身为妾室,却不向我这嫡出的大公子行礼便入席,请问烟夫人,这就是你所说的礼数?”
这一句句反问倒是逼得她一阵语塞,当初她的确是以一个妾的身份嫁入风陵阁,虽说无念已死,但沈初沉始终都没有将她扶正,她如今还是一个妾室!而妾室按礼数见到嫡出的大公子也是要行礼。
“你!”耶律南正要发火,沈苏瑾猛然间狠狠踩了他一脚。
“大哥,母亲她并不是有意……”沈苏瑾歉然地笑笑,眼神示意母亲不要再多说,难不免自取其辱。
“无意便好。”沈长风冰冷的目光落在烟夫人的身上,“我这样的人呢,最记恨那些贬低我兄弟的人。”
沈初沉暗自偷笑一声,风儿的毒舌与当年的阿念如此相像,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一点都不输给阿念。
“好了。”沈初沉的脸色沉了沉,“一场家宴,就给你们搞成这样,阿临是我让他坐下的,他是我二哥的儿子,也不算外人。”
沈临其实心里已经没有气了,刚刚少主的那番话已经逼得烟夫人无话可说,这般出丑,就已经够他出气了,他感激地朝着沈长风笑笑。
而沈长风依旧面不改色,一张冷面冰山脸,也不知又在暗自盘算着什么。
“好了,吃饭。毕竟我这侄儿是第一次来我风陵阁,也要好生招待。”沈初沉收敛起之前的阴沉,举起酒杯,一口饮尽。
耶律南闷闷不乐地喝着酒,从小他便是以姑母为目标,一直刻苦练习,如今眼睁睁看着姑母被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废物羞辱,那是气不打一处来,但表弟一直踩着他的脚,也就是不让他再说。
沈长风抬起眼眸,耶律寒烟以为他还是以前那个为了活下去而逆来顺受的沈长风么?自从这一次绝处逢生,他便不再是以前那个他,他也要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