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原本尴尬的气氛渐渐缓和,付钟认清自己斤两后,反而能自在不少,见到好友放下面子,宁王也松了一口气,他也担心好友因此而和姜桓交恶,那就是自己的不是了。
“王兄的诗才原本在下是不信的,说实话,那蜀公子名号,我等私下谈论之时,言辞多少都轻蔑讥讽,以为是蜀地偏僻无人,才得让竖子成名,可今日我回去后便要告诉那帮狐朋狗友,王兄其才,可是在下亲眼看见的。”苏寅饮满一杯,面红耳赤。
他贪杯过度,倒不是说酒量不好,而是这京城顶尖的玉壶春可是宁王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的佳酿,平时酒量奇大的苏寅也敌不过三杯。
见苏寅醉醺醺的样子,宁王不无嫌弃:“瞧瞧你们一个个,眼睛长在天花板上,各个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今日不带王兄给你们涨涨见识,你们恐怕要坐井观天了。”
他对于姜桓可是相当欣赏的,甚至一度推崇之极,以为谪仙。
付钟叹了一口气:“原以为我家那兄长就已经是天下奇才,可是要拿王兄和他一比,我反而觉得王兄更有几分飘逸,家兄那几首诗虽然精妙,可却落了工巧之气,王兄这种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浑然天成才是绝妙无比。”
宁王动容:“文元竟然评价如此之高!”付钟的兄长,付鼎,字文昌,人称付家麒麟子,那是早就在士林中成名已久的领军人物,付钟亲口说兄长不如姜桓,这评价甚至比宁王的“谪仙”还要有份量。
苏寅笑嘻嘻地说:“我早就说,你们家麒麟子虽然文章举世无双,可是落在诗文,看起来就有点不舒服。”
付钟撇了他一眼:“那也比你这连举人都考不上的家伙好。”
苏寅不屑啧啧嘴:“人家付鼎乃是状元公,我自然比不上,你这弟弟心高气傲,想和兄长比谁更厉害,结果连进士都没考上,这不是自找苦吃?”
姜桓讶然:“付兄原来是状元公付文昌的弟弟,如此诗书礼乐之家,怪不得我见付兄气质高雅非凡。”
付钟摇摇头:“也就是长得一副皮囊而已,哪来的什么气质,要是真有家兄风采,在下也不至于连进士都考不上。”
确实,光看外表,苏寅就是个浪荡子,匿去姓名的宁王含而不露,自有一派威严,而付钟就是仪表堂堂,标准的世家公子。
姜桓默默地摸了摸自己下巴,不愧是宁王,可以称得上是往来无白丁了,苏寅虽说还连举人都不是,可是在诗坛的文名不菲,有小才子之称,若是有一二佳作,或许日后被公评为第五大才子也说不定。
“说起来,王兄你这蜀公子名号确实太嚣张了,我们这帮京城公子哥儿可没有一个敢以地号为名的,就是公认的四大公子也不过各自以性为号,你这名号建议还是改改吧。”苏寅真诚地建议。
姜桓苦笑一声:“这名号原本就得来非是我愿,在下的事迹诸位恐怕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二,这名号原本是蜀王殿下为了安抚西南士林而抛出的诱饵,不过是在下机缘巧合,正好遇上了而已,否则不说蜀地三杰,就连成都一地能否独占鳌头都难说。”
说起蜀地,众人一阵沉默,这是国家大事,他们插不上嘴,可是一想到姜桓却已经置身其中,又有种复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