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八,凌晨。
才半夜过点,夜倾姿就醒来,不敢惊醒自家夫君,只穿了肚兜就钻出被窝,抱了衣裳到外厅,不想冷风自门缝中吹来,一下打个喷嚏,赶紧捂住嘴,羞红脸穿上了衣服,作着准备。
成亲后,姜桓便光明正大的地和夜倾姿住在一块,尽享齐人之福,好不美满。
加上雪见也已经被拿下,只剩叶红妆一人依旧在面对夜倾姿时扭扭捏捏,想要姜桓先给予名分,这就要等到考完试以后了。
姜桓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想笑却没笑出来,静静望着幽幽纱帐,心里一丝紧张渐渐散去,恢复澄净。
京城内这几日人潮涌动,气运驳杂的很,姜桓都不敢随意窥探,因为自己不经意间扫过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居然遭到了反击,神识莫名一阵刺痛,小客栈内传出一声不满的哼声,想来是自己肆无忌惮的神识让这位高人不满。
不过这样的例子不多,那位高人很可能实际上早已经是道君,或者是半步道君,压制姜桓不是问题。
姜桓只差临门一脚就可以正式破境,虽然等的有点久,但是可以预见,只要考到状元名扬天下,自然就顺理成章地可以成为道君。
......
过了片刻,贡湖周围人声鼎沸,各院举子不管这夜有没有睡的香,都赶紧醒来用凉水洗脸,打叠起精神。
脚步过来,掀起内屋门帘,就闻到了粥菜香气。
雪见过来服侍自家公子穿衣,叶红妆在桌上布菜,声音尽量不显得异样:“夫君睡的可好?”
“还不错。”姜桓不揭破她的小小忐忑,实际上也没必要使她担心,早已将夜倾姿和雪见收入房中,只剩她一个,怎么不叫她疑神疑鬼?
不过今昔是春闱前夜,她自然不敢让自己内心这些小情绪打扰姜桓。
姜桓说自己不紧张是假,这是决定命运走向之时,但只要还在可控范围内,就是正常。
这届文风已经远胜于上届,就这一月交流来看,几千举子内,上届能中者不过两手之数。且人数也是上届一倍。
但是这次就不同,甚至有风声传出,宫里此次可能会取士三百。
说穿了,这是体制在逐渐发生改变。这和皇帝想的盛世文风不无关系,虽然还没有达到后世宋明时期的士大夫阶层,可已经有了文人要比武人重要的观念在逐渐流行。
和平时代,由性入命,战争时代,由命入性。
和平时代,先文后武,战争时代,先武后文。
这大道却是一样,姜桓一向认为,如果所谓的大道,连和世俗世界的共性都提炼不出,那这“大道”,“大”的就有限。
读书明性只是道心方面的储备,或可归纳到“性”的范畴,道法的实践却是“命”的范畴。
“性”是心田,不涉及力量,请问成千上万的读书人容易管理,还是个个武装到牙齿的“武人”容易管理?
任何有点脑子的统治者,都不会推广“先命后性”,弄出一大群身有伟力,再读书明性的豪杰来。
找死也不是这样。
当然,就算要先命后性,也没有长久的可能,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贫文富武,连修行武功都要大量资产,何况是朝廷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