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桓一惊,不过这时他有底气,不在过分惧怕皇权,微微摇头:“人心变化莫测,道心中正入微,惟精惟一是道心的心法,我们要真诚的保持惟精惟一之道,不改变、不变换自己的理想和目标,最后使人心与道心和合,执中而行。”
皇帝看了姜桓一眼,深深的眼眸仿佛在告诫什么,只是他最后叹了一口气:“即使如此,天命不可违,又如何?”
姜桓稍加思索:“日出日落,自有定时。潮涨潮退,井然有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天意不以人类的意志为转移,天意就是宇宙的意志。小到生物的生老病死,大到人类文明发展的规律,无一不在天意的掌控之中。和顺于道德而礼于义,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天命即天道之流行赋予物者。”
皇帝没有再说话,叹息一声:“桓儿没有把身上的天命尽数给朕吧?”
姜桓先是一愣,随后微笑道:“陛下既知天命,自然也知,天命不过是气数沉淀之道果,即使得之有益,终究乃身外之物也,不可长久。”
皇帝哼了一声,挥了挥手,示意姜桓住口:“你若是在朝,早晚要做一个奸贼。”
姜桓汗颜,奸贼是窃国弄权、欺君惑主的臣子,自己有那么糟糕吗?说话注意点啊,再怎么说我也是你自己点的状元啊!
皇帝不想多看见姜桓,转过身背对他,姜桓这才理直气壮地直起腰来,没想到皇帝悠悠来了一句:“朕猜朕一回头,你定然是站直了,可对?”
姜桓默默低下头,皇帝这是把朝堂上受的气往他身上撒啊,不得不说,皇帝虽然是开国八年,却把这帮文官养的像是太平了八十年一样,完全看不出对于皇权的敬畏,或者说,敢于批评,这就是他们对于皇权敬畏的方式。
“万方有罪,罪在朕躬。”皇帝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姜桓不明所以,这是哪儿又闹饥荒?还是皇帝又被批评了?这话可是真的委屈啊。
皇帝回头,看向姜桓的目光似有深意:“等你坐上朕的位置,你自然就知道,朕为何会这么说了。”
姜桓一惊,这话什么意思?
皇帝却不再多说,仿佛刚刚只是无心之言。
姜桓拱手:“陛下......”
“没事的时候多去宁王府邸看看,怎么说也是你王叔,考了状元,就不认人了?皇后最近老说宁王这小子不知变通,不是当皇帝的料子,你去给朕好好看看他。”
皇帝大手一挥,打断姜桓的话。
待姜桓再想继续询问的时候,这天地持续的时间又到了极限,姜桓只感到一阵茫然,便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皇上这话里有话啊......这是在有意培养我,做宁王的肱骨大臣?可这不对啊,宁王不是这种不顾情谊的人,等他登基,再怎么说自己一个国公是少不了的,毕竟是太子的儿子,皇帝拉不下脸来为太子平反,宁王不至于......
姜桓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皇帝说这话的目的究竟为何,干脆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