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越溪站起来后,郑重点头:“若不是赤离好战,东征西伐,我娘又岂会被宫家所害,我爹又岂会颓废到如今这等地步。霍老此举必是为了救国大义,我到今日所做一切亦是为了向赤离,向列阵宫家讨一份血债。霍老大可放心,逆转阵法以助殿下大计之后,我决不会妄动心印半分。霍老若不嫌弃,从今以后,我以霍老为师,终生侍奉左右。”
宫越溪身高并不打眼,又因为心底积压了太多的愤懑不甘,常年在太一院又是独来独往,自有一股并不怎么阳光的阴郁气质。
但此时此刻讲出的话掷地有声,其中的赤诚之意任谁都能听出来。
连霍余崖也忍不住微睁开了眼,轻哼了声:“可不敢当。”
话语虽然不客气,但他微微翘起的嘴角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夜计白与他交换了个眼神,也是露出了会心一笑。
以他的城府,又岂会真的没有对宫越溪为人了解过。
这几年来,有关宫越溪的为人,他几乎都从暗渠了解过,宫越溪给他最深的是这样一种印象——
为了复仇,可以隐忍,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直到今日,他发现自己得更改一下自己的看法了。
此子身上,可能有一些特质从来没有在世人面前显露过。
……
一晃,时间已经到了海阴秋猎最后一日。
焚天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下簇拥着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在等待着见证海阴秋猎的结果。
坐在上首的萧天南脸上毫无表情,目光在场上来回梭巡,先是扫了眼右首坐着的萧钧和萧无疚两人,然后停留在了另外一侧的叱罗烨身上。
后者似乎有察觉般,转过脸来,两人目光相对,叱罗烨恭敬地点了点头,又跟旁边的人聊上了。
萧天南皱了皱眉,将视线移向了海阴原方向。
他内心远没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数日来,阳修祖亲自带队搜索尸菇和黄泉太岁下落,能用的人都已经用上,但最后却还是徒劳无功。
如今已然到了海阴秋猎结束之日,等叱罗烨接了苍虞参猎人员,就该离开赤离了。
他这一走,那黄泉太岁就当真是随时都可能在七星城里爆发。
“奇了怪了,这陆陆续续回来的都是些在近原捡漏的,怎么不见一个入深原的人回来?”
久等之后,人群里有人按捺不住,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
听到有人带头发问,马上有人神秘兮兮地跟着道:“该不会是出什么岔子了吧?今年悬河的寒流本身就来得比以往更早更猛。我听那些往来苍虞的贩子说,深夜的时候,在近原都能听到海阴原里异兽的嘶吼声,这可是闻所未闻啊,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说起这妖,我可听说海阴原深处有些异兽化形成妖女,论身材相貌都是毫无瑕疵,专门喜欢找灵修士交合,上吸人气,下**气。”
“你们说什么呢?你们好歹也是太一分院的灵修士,不要老是想这些歪门邪道,我看你们都是在汤钺王墓里受了那些仕女壁画的毒害,修者心不正怎可期大道?”旁边有人大义凛然地道。
“呃……”挨了训斥的人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来,结果却意外发现这满身正气的同伴已经悄然搭上了帐篷。
“这尼玛……我们只是说说,你都已经行动起来了还有脸说!”
“别别别,君子动口不动手……卧槽,你别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