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这副不情不愿的态度啊？”

“我都按你说的做的，老头子你怎么还管这么多啊？！”

“你——！！”

杜明贤刚想出言劝和，一旁的裴曦月先开口了：“叔叔别生气了。分享东西这种事情想就想，不想的话逼着也没啥意思，不要太在意了。”

裴曦月应该是好心，但这话让石铁龙更加无地自容；一旁的裴妈妈一脸骄傲，杜明贤则觉得这孩子太成熟，开始怀疑是不是天山童姥？

不过她说的话在理，分享是美德，但强迫分享似乎与人的本性背道而驰。你可以谴责一个人不诚实、不孝顺、不上进、不认真，但若是不分享属于自己的东西似乎并不是不合理的。

“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裴曦月的声音打断了杜明贤的思绪，赶紧讪笑两声：“没事，谢谢你愿意分享，蛋糕好吃吗？”

“好吃，是叔叔做的吗？”

“不是，是甜品店的甜儿姐姐做的，你觉得好吃的话可以经常让你妈妈带你去吃呀。”

裴曦月示意杜明贤蹲下，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妈妈平时不让我吃甜品和零食，今天是因为叔叔主动给的，所以不好意思推辞。”

“啊？你早说啊！现在叔叔反而觉得吃了你的点心有些抱歉…这样好了，我再给你们端点过来？”

“不用，该吃晚饭了，而且我喜欢分享。”

“真的吗？”

“是！”旁边的小椿也把头凑过来：“月月人超好的，从老师那里得来的奖品都愿意分给大家，有时候甚至自己那份没了也不在意的！”

“真的假的！？”杜明贤斜眼看向正在低头刷手机的裴妈妈，心想：这女人何德何能可以有这么个懂事又出色的女儿？

“我其实没你说的这么好。”裴曦月摇摇头，接着继续指导小椿：“来，这道题先解X，把X代入算式…”

“啊，慢点，我先看看题目！”

小椿的注意力回到作业中，裴曦月则再次对杜明贤轻声道：“我就是这样，用教大家功课和给奖品零食之类的来交到朋友和赢得大家的好感；在亲戚间也是，只要微笑着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能获得大家的喜爱。唉…”

“干嘛叹气啊？”

“叔叔不觉得我这样很…很…不好吗？”裴曦月犹豫措辞半天，最后还是没找到最合适表达想法的词。

“有点儿早熟，但你不是第一天听到这样的评价了吧？”

“是。”

“至于行为无可厚非，你肯分享东西和教同学已经很出色了，为什么非得要求你毫无私心？连菩萨普度众生也是为了自己的修行和功德，咱们普通人更不可能无欲无求了！”

裴曦月愣了一会儿，杜明贤觉得或许自己的话太复杂了她没听懂，却见她露出了微笑：“谢谢叔叔，听了你的话我开心许多，明明心理医生都没做到！”

“诶？你在看心理医生？”

“偶尔去一次吧…”

裴曦月不想讲这个话题，杜明贤能理解，不再打扰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