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月姐，我们实习后能再去找你吗？”

“有空的话。”宝月一晚上被人缠着，不是要她做自己的模特，就是要她做自己的女主角，宝月拒了。

几个人不死心，只好稍稍退步，打算培养一张感情牌。

他们笑闹着走出大门，往斜坡下走去。露天餐厅的两旁是高大的围墙，围墙上爬满了各色的蔷薇花。

几人去往停车的地方，宝月瞥见路灯下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看过去，一时有些呆愣。

路灯下的男人眼中通红，前额的头发汗湿，被撩起后散落下来垂在前额。他两颊凹陷，嘴唇有些干裂，满身呼之欲出的疲倦。

唯有那双眼睛，发着骇人的光，隐隐有着挣扎的脆弱。

他看起来有些狼狈，可颓废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宝月看着他手中的烟，来不及打招呼便快步过去。

“哎，宝月姐……”

宋云致抬脚往车子处走去：“走吧，你们秦教授有人送了。”

陆寄洲见她走近，恍惚记起自己手中还夹着烟，他摁灭投进垃圾桶里。闻着自己身上的烟味和酒味，满心的戾气再也拦不住。

“你是在等我？”宝月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和瘦下去的脸颊，满眼的疼惜。

陆寄洲想问她怎么在这里，也想问她为什么和宋云致在一起，但他知道不能问，她有自己的时间，有自己的朋友。自己这些日子顾不上她，她有权跟朋友出来玩的。

可是他止不住嫉妒，他看不得宝月站在别的男人身旁，对着别人笑靥如花。

想起被围拥着的两人，身上穿着同色的衣服，竟说不出的和谐美好。

他们一个是D大文学系的教授，一个是S大考古学的教授，连职业都比他来得般配。

“陆寄洲，你还好吧？”他眼睛通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宝月被他盯得心里发慌。

“嗯”，陆寄洲垂下眼，伸出手，嗓音沙哑道，“走吧，回家。”

宝月被一路拉着坐上车，陆寄洲一言不发，她闻着他身上的酒味，忍不住伸手止住他。

“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陆寄洲压下脑内喧嚣的声，他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想早点把她回去。他不安，他惶恐，他也不敢让宝月知道。

“没事，我没喝多少。”陆寄洲拿出钥匙，手有些轻颤。

他的状态实在是不好，宝月拉着他的胳膊劝道：“叫人来吧，我们两个坐后面。你这样我很担心。”

“我没喝酒。”脑中嗡嗡作响，陆寄洲咬着牙说完，别过头看向车窗，眼中红色渐重。

他控制不住想要发泄出内心的暴躁，手指紧紧攥着方向盘，指节发白。

宝月看着他的后脑勺，一时有些失语。他在闹别扭？自从两人在一起后，陆寄洲从来没有这样不耐烦过，也没跟自己闹过别扭。

是太累了么？宝月转过身去，看向车窗外。这么长时间的空白，似乎让两个人有些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