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身份,对他这么一个人来说,显然更偏向于累赘。
有时候午夜难眠,他也曾仰头问月,是不是上神弄错了?怎就让他当了这个太子?蒸馏酒,香水,蒸汽机,锻铁法,甚至就连最过简单的水泥火药他都不知道,这样的他能当好这个正处于危亡间大楚的太子吗?
力挽狂澜,救万民于水火。
破釜沉舟,救大楚于将倾。这样的事不应该让学富五车,张嘴配方闭嘴格物的人来做吗?他只是个普通人啊,前世做卧底已然小心一世,为何重活一次,还是这般……不得快活?!
足踏万里路,身藏侠义心。若遇不平事,匣剑自铮鸣!这般的生活,才是赵隶真心所愿。而当太子赵隶,他太累了……小心翼翼一世又一世,赵隶真的累了,快活快活,何时真得快活?
冯樱默默流泪半响,见赵隶仍是一言未发,顿时心中惶恐更甚。他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来摸摸我的头?他不是最喜欢这么做吗?这丫头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赵隶能够揉着她的头,故意将她的头弄乱,然后带着坏笑说她这个小傻子。可是……赵隶仍是未动……
“记住啊,我才是你的女人。”冯樱神态带着些许迫不及待的慌张,匆匆撂下这句话,连看都没敢去看赵隶的眼神,转身逃去,就是逃,落荒而逃……
寒风呼啸,吹拂在赵隶的铁甲上,身上寒,心中更甚。赵隶面无表情的扭头看向城外,苍茫大地,谁能行止由心?
“让我一人静静。”赵隶沙哑的声音响起。
身后正缓缓走来的秦广义闻此,脚下一顿,叹气一声转身离去。终于,赵隶摘下头盔,放在墙头之侧,然后直接纵身一跃,跳下三丈高的城墙!
运劲卸去反震之力,赵隶在城下拔剑狂舞,无招无式,意在发泄。强横的劲力传至隐刃之上,而后向空中肆意发散!铮铮剑鸣响起,发泄着赵隶心头的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