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对于新生事物不肯接受。而是因特网的安全,实在不能不让人担忧啊。”
因特网?
父亲口中的这个词听得水奚虎躯一震,不由得四下望了一下,想看看附近是不是有隐形摄像头,现在是否在录整蛊类节目。否则他们的口中怎么不时就跳出过气词语。
“我好心提醒一下赫连先生,衰颓都是从无端的担忧中诞生的。不跟上时代的浪潮,等到被抛掷在沙滩上的时候就来不及了。您自己也很清楚,尽管那个女人宛如一个智障,但博士却不是那么好惹的。所以您想完全夺取司空家的产业,实在是个费力又不见得有成果的。虽然我了解您的心思,您或许是想要给某些家伙解放,从执念中摆脱出来。可是,您难道没想过,想要摆脱执念这种念头很可能本身就是一种执念吗?与其为那种无聊的人、为了无聊的念头耗尽全部的心血,还不如着眼于自身。当你闭上眼睛,再也看不到她,甚至思考时也不再受她牵制,那一刻,您才是真正放下了。”
“你是想要管我家的闲事吗?”赫连远山沉着脸色:“难道宣未予没提醒过你,不该说的少说,不该讲的少讲吗?不要胡乱揣度我的心思、更不要试图窥探我的想法,否则——”
“否则如何呢?”纪舜音毫无畏惧的,又向前踏了一步。
比雪更白,甚至看不到血色的脸,衬出了极重的黑眼圈,而黑眼圈又将那双透明的黑色眸子中病态的神情凸显出来。
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博士从来没有提醒过我,不该说的少说,不该讲的少讲。他甚至和我说,只要顺遂我的本心就可以了。喜欢着谁、讨厌着谁、对谁怀有扭曲的感情、想要杀死谁,一切,都应该顺从自身的欲望。压抑着本心,就是善良了么?就是为他人着想了么?似乎,有人从来不把自己也归在‘人’的范畴呢。或许,牺牲一个人拯救所有人的人,确实是高尚到无以复加。然而,牺牲一个人拯救所有人这句话,从一开始就是个病句、是伪论呢。除非被牺牲掉的人不是人类,不然从他自身牺牲的那一刻开始,就绝对不可能是‘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