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瞳是纯白色的，但是与其说是空洞还不如说是清透来得更准确一些。

忧心的温善与柔顺也能从他那张好看的脸上轻易得感受到。

“既然只是个误会——那我也勉为其难向你道个歉吧。”

莫忆向他深深地弓下腰身，说了一句“对不起”。

“误会既解开了、我也该回到店内了。虽然因为您的任性，客人们莫名的忍耐度很高，但是我还是不忍心一直放他们的鸽子，始终耍他们。店主是个抖S这样的卖点根本就持续不了太久，虽然一直坚持到现在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也不能保证是否明天他们就对这种饥饿销售感觉到腻烦了。”

他斜了一眼从烤箱中取出烤熟的坚果包的小乖。

“您难道不是出于这种忧虑，才会终于打破了之前的规矩，多添了一些商品么？”

“不、完全不是。虽然我最喜欢的就是烹饪，但是即使店面因为时代的更替而逐渐消亡我也不会感觉非常难过。今天之所以会添加商品，是因为和这位沈单城仁兄相见恨晚，他给了我灵感，我怕不能留住这份灵感的话，它就会像是花月一样，融化在梦中渐渐地消逝——”

他的笑容也如同花月一样，漾在水中，却是那样的清冷寂寞，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人生不久长、人命亦然。能够永久留住的东西几乎不存在，不过——食物却不一样，灵感也不一样，只要能够留住一瞬间的灵感、或许就能够化作在许久之后依然绚烂的风景。”

白衣的男子——或者应该说是男孩子更准确一些么——

不，当沈单城仔细打量着他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不过是出于先入为主的概念为他框定了性别。

如果是这样的一张脸的话、即使说成是高冷的御姐大概也不会有什么违和感。

他、或者是她轻轻地开口：“看来很多事您依然还是忘不掉啊——”

“嗯、毕竟它们的色彩实在是太鲜艳了。即使想用其他颜色填补，依然还是会透过画布逐渐渗透出来——真的是、非常非常寂寞啊。一旦习惯了之后，嗅到的风都会变成不一样的味道。”

“我就不太一样了呢。麻烦事都被他承担去了——又或者是从一开始就是我甩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