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婶儿一听,便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解下围裙出来,“请稳婆啊,街尾就有一个,我去请。”
“多谢木婶儿了。”细柳拱手。
那婆子说,“你自己来说一下她也帮忙的,还拉我过来,我家夫人那儿还没人呢。”
细柳觉得自己气量够大了,却还是被她气到了,甩手走人:“这是你家的事,我已经在帮你了,你连个谢谢都不会说,还埋怨?真当自己可怜就有理?切。”
那婆子在后头嘟囔了一句什么,细柳走的快,没听清,也懒得再搭理。
青枋在门口等她,看着那婆子回了院,才说,“姑娘,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啊?”
“有些人就是觉得自己弱就有理,你能帮不帮就是作恶,欺软怕硬到极致,不用过多理会。”细柳站在门口,没进去,冷眼看着。
很快稳婆就来了,木婶儿把人送到门口,看到细柳又打了招呼,细柳再度道谢,让青枋相送。
木婶儿说她太客气,她也只是笑笑,说多有麻烦。
邻居当然都是得客气着点儿的,细柳看了一下胡杏斋的匾,她这儿还在打基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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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天黑的晚,隔壁的人家折腾了大半天,一直到擦黑,才等来那位老爷。
看身形是个年轻人,但身边跟着的,却足有四位粗壮婆子,细柳啧了一声。
青枋没看明白,微微伸头。
细柳拽她,“回房,今晚我做吃的,十六说晚上能回来,给她留点儿饭。”
青枋眼里带着好奇,却一个字都没问。
细柳把鸡崽收了,煮了藕带绿豆鸡汤,绿豆煮的烂烂软软的,加上嫩鸡的鲜美,青枋都多喝了一碗。
“姑娘做饭就是好吃,我那药膳怎么就没这味儿呢?”她喝完了,还觉得不过瘾,但看了看锅里余下的,又想了想十六,便放下了碗。
“药膳最终的味道是要平和,没有药味就是最好的,我这是鲜汤,两种类型,就好比一个圆脸一个方脸,哪个脸型好?”细柳给方品文又掰了一角饼子,让他慢慢吃。
“姑娘说的有道理,我在研究研究方子。”青枋点头,去洗碗。
方品文一见她要洗碗,急忙大口喝,一下子喝呛了。
“哎呀,你别喝这么急,自己的嘴巴多大心里没数?你是个小孩儿,现在吃饭慢是很正常的,别着急。”细柳急忙帮他拍背擦嘴,念叨一番。
小人捏紧了饼子:“谢谢师父。”
细柳收回手,“你叫我什么?”
“姐姐说,你教我读书写字,就是长辈,而姐姐是平辈,我不能叫你姐姐,也不能叫其他的,叫您师父不好吗?”他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看的细柳心都要化了。
“好,那就听师父的,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细柳擦了擦自己的手,忍不住的笑,这小人,还挺有意思的。
十六是在城门要关上的时候才堪堪进城,一路急匆匆的拉着十一回来,又是兴奋又是疲惫。
“十一,你快点儿,咱们回去晚了,姑娘都休息了。”
她一直催促,十一不高兴:“你这一路都在夸她,她真有那么好?”
“等你见了就知道了,快点儿,今天肯定做好吃的了,等着我回去吃呢。”十六心情好,虽然累,但整个人眉飞色舞的。
回来路口遇到了马车,差点儿撞上,对方也没个歉意,直接就走了,十六回了院,见着青枋就说,“隔壁人家是不是有事?刚才马车出去,连个灯笼都不打,黑灯瞎火的,差点儿撞了我们。”
青枋说:“有事也和咱们无关,鸡汤在锅里给你留着呢,应该还热着,你赶紧去洗洗,去厨房吃饭。”说着,看了一眼十一,递出了个包袱,“新衣服。”
“姑娘真贴心,衣服都准备了,十一,走,我先带你去洗漱。”十六替他接了,带他去耳房。
细柳就等着她回来,听到动静,又看到青枋过来,顿时放心的松了口气。
“姑娘,您放心吧,两个都平安。”青枋笑着过来,放下水壶,“姑娘,休息吧。”
细柳随口一问:“隔壁人家怎样了?”
“刚才十六也问了,说是马车出巷,连个灯笼都没挂,摸黑出去的,我刚说不让她多问,您倒好,也问了,我一直院里,哪去知道?”
她倒是有理了,细柳笑骂,“刁滑要对外,你个油嘴丫头。”
两人说笑几句,便各自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