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杰本来是想提醒此事的,但被她这么戳破,便不好说了,“我没什么意思,我生辰,高兴。”
他高兴,别人就得陪着?细柳翻了个白眼,“是啊,你的生辰有人记得,你自然高兴,但我不高兴,也不想陪你,你赶紧回去,你院子里那么多女人都愿意陪你。”
他有些理屈,“你戾气别这么重,今年生辰我给你过。”
“我的生辰,多年没过了,你还记得吗?你跟我提年纪,那你能看出来我多大了吗?”细柳没胃口了,想摔筷子。
一直在跟她提年纪,年纪怎么了?十几岁就催,那她到二十几岁三十几岁还过不过了?
方杰认怂,“是我不好,不该说这个,不说了,你晚上吃的这么晚?”
细柳看着他,“你现在应了一句老话,说多错多,你知道方家那么多旧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后面盘根错节,甚至有上面的推动?”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她这几天给韩成珣主仆治疗的受累都成了心酸,要是他说的够清楚,她就能提醒一下了,毕竟她的猜想只是猜想,一点儿依据都没有,是根据此时代认知得出的。
方杰说,“我也不知道是谁动过手,我怎么和你说?你那么笃定让韩成珣去查,他查到了吗?”
细柳冷脸,“你说呢?”
方杰看她这神色,也能猜出结果了,便抿唇道,“就算是没查出来,也不影响什么,你何必这么生气?”
“你就不怕我被牵连?就不怕那些人知道,我们已经在京城里了,甚至还想查当年的事?”细柳算是服了,直说,“韩成珣受伤了,要不是他身边有忠仆,他都没命回来,就算现在留了性命,也是我拼力救他的。”
“他在你这儿?”方杰听出来了。也听出细柳的情绪,知道她这几天可能是累惨了,所以带气,正好又被他赶上。可能今天还有他媳妇的成分,但这是妹子,做什么都行,他在最后兜着,“那我明天还来,你歇一歇。”
细柳拿出一坛酒给他,“可算了吧,你离我远点,我就轻松了。祝你生日快乐,你赶紧回去吧。”
方杰吓了一跳,“哎哎哎……”他竟然被她连着往窗口推,还让他走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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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枋犹豫很久,才对细柳说了韩成珣的话。
细柳正给十一换药,她这话是当着十六几人的面说的。细柳扭头问她,“他什么时候说的?”
“昨天下午。”
“所以你今天晚上才告诉我,是想让我后天再去?”细柳手上麻利的拽断纱布,把十一的腿晾着。
青枋有些无措,“不是明天吗?”
她就是这么想的,才会迟了一天才说。
细柳无语,“你既知道他说了这话之后,我还要再给他一天的时间,你把这一天时间用了,就当是我知道了?”
青枋不说话,十六打圆场,“姑娘,您别怪青枋了,她这不是关心则乱吗?越是喜欢越是想独占,无可厚非。”
细柳白了她一眼,“你倒是会用成语了,我明天过去,谁让你们都是我的人,我不担着,谁担着?”
话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不痛快。
青枋跟在她后面出来,细柳没理她,直接回房。
韩成珣要不是病号,她也不用顾忌时间,现在倒好,还得压着好奇心,等到白天。
天气晴朗,秋风飒飒,细柳把垫子放在廊下,自己坐了,看着倚门而立的韩成珣,不由妒忌,“你真该多晒晒,看你这白净模样,就是个奶油小生。”
韩成珣垂眼看她,“什么是奶油小生?”
“你没吃过奶油吗?那等你好了,我给你做奶油蛋糕。”细柳拍了一下垫子,“你坐下说话,不是要告诉我你遇到的事吗?”
“我一开始也是觉得,既然当年推行农策那么顺利,为何会在短短几年内就引起民反了,就多查了一下,发现有人煽动,且更多的人,根本不知道换了农策。”韩成珣踢了个高凳到门口,这才坐下,“这么大的的漏洞都没人觉察,可能吗?”
“你动了谁的利益?”细柳靠着墙,点了一块垫子,“别说,让我猜一下,是霍家还是林家?”
韩成珣每次和她说话,都会被她的反应所冲击,“你还知道霍家?”
这已经不是聪明了,绝对是有头脑,或者说,知道的不比他稍。
细柳不瞒他,“托霍五姑娘的福,我也是才知道,送方夫人回去的时候,我碰到她了,她和我说了几句话,言语里露出来了些。”
“她说了什么?”
“她说和我不熟,穿男装我是怎么一眼就认出的,而据我所知,她穿男装,都是为了装扮霍二公子,之前霍二因为秦公子的事情来过我这儿,我大概知道一点儿他们家的事。”
细柳说的平淡,但在韩成珣听来,简直是无所不能了,“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并不多,还等你给我解惑呢。”细柳谦虚一笑。
这个时候她的谦虚更像是自负,什么都说了,还谦虚个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