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和顾颜卿一前一后走进来,虽萎靡落魄,但全身上下不见半点破口。
秦方氏瞧见,忙嚷着:“祖母您瞧,她们丞相府的人是半点罪也没受,王妃就是窝藏私心,有失公道!”
秦氏直接道了句:“王妃问什么,妾身与卿儿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王妃又何必要责罚我们?”
一声“妾身”,让老夫人有些意外。
看着秦氏做小伏低的样子,半点没有从前的威风,不由暗暗生恐。
若说秦氏如从前跋扈,与顾颜汐势要争个高低,她也就好浑水摸鱼,可见当下情形,便也不好盘算了。
顾颜汐对顾颜卿肃穆道:“妹妹是如何谋害我母亲的,一五一十,说与御史府的人听吧。”
顾颜卿偷偷瞧了秦氏一眼,秦氏朝她点了点头,顾颜卿便跪下了。
这一跪,老夫人的心就凉了一半。
这里面的轻重利弊,秦氏私底下早已与顾颜卿说了个透彻,以往有勇信侯府撑腰,不论她们犯了什么错,也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就看今日勇信侯府人都没露面,顾颜卿当下越加确信秦氏的话是对的,没了勇信侯府撑腰,她们根本无法解救自己当下的处境,只能将性命托付给顾颜汐一人。
之前在大牢受尽苦楚,整日惶恐难安,这次若再不知回头是岸,怕是顾颜汐一句话,明日就能提到菜市口砍头了。
顾颜卿不安的揉搓着裙角,低声道:“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想重回往日在府邸的地位,便想着有求于外公家,那日外公和舅舅皆因事不在勇信侯府,是舅母接待了我,她说她会安排好一切的。”
“紧接着……”
顾颜卿语声迟缓,将谋害陶氏的过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谁知,秦方氏竟嚷道:“你胡说八道!分明是你毒害主母,诓骗于我,引我入瓮的!”
顾颜卿瞧过去,眼前的秦方氏让她陌生,已不再是平日里好言好语的模样。
她气急攻心道:“舅母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不想全栽在我头上不成?我承认,我的确对母亲心术不正,但我只是想让她身体虚弱些,并无谋害性命之意。你让人给母亲吃死螃蟹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不信你问我小娘,我可有谋害母亲性命之心?”
秦氏护女心切,沉声道:“倘若夫人只是吃了那青葚子,绝不会有性命之忧,那死螃蟹才是罪魁祸首!嫂嫂你这分明就是要皆卿儿之手,谋害我家夫人!”
秦方氏气的嘴唇发颤:“好啊,为了护你的女儿,你们母女二人可真是会能屈能伸,如今都改口了!你们那点心思,都藏着这么多年,我能不知道?哪次你回勇信侯府,不是求着父亲和母亲说你在丞相府怎么怎么委屈,让父亲和母亲给你想法子?”
秦方氏跪到在老夫人膝下,哀嚎道:“祖母,这分明就是他们丞相府串通一气来害我!”
秦氏皱了皱眉:“状纸上的一桩一件,那一条是冤枉了你?就算我们本事再大,可以串通所有人,可我们如何说得动你手里的下人,那些可都是你的心腹。”
秦方氏目中一凛:“那是因为……”
“嫂嫂是不是想说,那是因为你的人是被王妃屈打成招的吗?”,秦氏冷声一笑:“旁人可能不知道,但你糊弄不了妾身,勇信侯府的情形妾身最清楚不过,你的那些心腹,即便是千银万金也说服不动的,嫂嫂若再攀附,妾身即刻就回勇信侯府,问个清楚!”
秦方氏当即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