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陶氏知晓顾颜汐是个孝顺的,怒色消散些许,苦口婆心道:“为娘怎不知你的孝心,可咱们并非是寻常百姓门户,皆是有头有脸的官宦之户。”
“你为母亲做的这些,于情,母亲心里热的很。但于理,便是年轻气盛。”
“你想想母亲,这些年在府邸将权势全给了秦氏,你以为母亲是软弱吗?那不过是筹谋而已,因为母亲知道,纵使给了秦氏泼天的权力,她也越不过母亲这正室来。”
“给她权势,是助涨她的威风,让她越加跋扈才好连根拔起,不然你当她秦氏只因谋害你那些事,就能让你父亲彻底失心于她们吗?还不是这十几年来做下的桩桩件件,将你父亲心里那点仅存的容忍也都给耗没了。”
陶氏语重心长,叹了口气:“所以,勇信侯府才会弃了秦氏,休了方氏,倘若秦氏还有半点得权的希望,你当勇信侯府这次能不出面摆平此事?”
“你如今身为摄政王妃,便将丞相府与摄政王紧紧牵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此番惹怒了御史府,来日便是祸患。”
“从长计议,抓住其痛处,连根拔起使其绝无翻身的机会,便可豁出去与他们斗到底,不然,便只有隐忍,静待时机。”
这些道理,顾颜汐都明白,可她还是摇了摇头:“当时瞧见母亲昏迷不醒,赵太医又说母亲命在旦夕,女儿恨不得三刀六个洞的处决了他们!”
“秦氏与勇信侯府勾结,屡教不改,从前还只是关起门来在府宅里内斗,现下越发胆大。隔着一层亲属关系,便与母家嫂嫂联合起来要害您性命,她们也敢!如此滔天的罪过,居然还有恃无恐,想平息此事,倘若这次不下狠手,下回闯出祸患来,怕是要火烧丞相府了!”
陶氏听闻此话,心意渐渐转向:“如今方氏被关押刑部,再也出不来了,但就怕御史府,放不下这笔账。”
顾颜汐脸色一冷,缓了缓悲愤,温言道:“母亲住在这京都几十年,平日里与各处权贵女眷来往,您看看,多少清贵世家,管束后辈极其严厉,就是怕祸起萧墙。他们勇信侯府和御史府,却不引以为戒,想借一个妾室的手吞了咱们丞相府,断断不可能!”
想了想,顾颜汐又加了一句:“如今方氏已被勇信侯给休了,如今又下了大狱,想来御史府也救不得了。”
“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将我当下殊荣全数散尽,我也绝不容许方氏谋害母亲之后,还想全身而退!”
这时,忽闻身后传来了顾衡的声音:“汐儿说的没错。”
顾衡刚从外归来,换了便衣,来瞧瞧陶氏的身体休养的怎么样了,刚到门口,便听到了母女间的谈话。
他瞧着陶氏的脸色照比前几日好了不少,心里也就放心多了,落身坐下,道了句:“若如从前那般小打小闹,我自然会拦着汐儿,但如今胆大到竟敢谋害夫人,可见其妄为到何等地步。”
“当日御史府来人,因御史大夫没出面的缘故,我自当躲在暗处,由汐儿出面处理此事,若有何处不妥的,我早就出面阻拦了。”
既有顾衡忽然到此插言,陶氏也就不好再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