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派出去的人跑回来,说着在刑部偷听来的,御史府与方氏之间的谈话。
这也是沈慕怀的意思,他知道顾颜汐把这件事看得重,提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直到那个小厮说完了最后一句,顾颜汐的脸色舒缓了不少。
陶氏半倚在榻上,夏氏坐在榻边侍奉她喝药,顾逸舟差遣小厮下去,而后便是对顾颜汐语出埋怨,声音虽低,可说着说着就来了火气,成了训斥。
一开始顾颜汐还洗耳恭听,到了最后也有些躁了,皱着眉头求道:“哥,你别再斥责我了,我刚才都给你赔罪了,你还说个不停。”
顾逸舟板着脸道:“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这些时日,家里家外都依着你的吩咐做的,可你总也要分清火候。按理说,按位分,我这户部尚书不应对你这王妃无礼训斥,但若按辈分,我是你的亲哥哥,理应教导于你。”
“哥,算我求你了,在母亲面前给我留些情面吧。我知错了还不行,我不该一意孤行把事情闹大,不该肆意妄为软禁官眷,更不该私自抓人用刑,这样总可以了吧?”,顾颜汐略微嘟着嘴,自是没有怪罪顾逸舟,只是听的果真是有些下不来台了。
“不对,这些你都没做错。”,顾逸舟一本正经道:“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的。那几日你点灯熬油的折腾,倘若有半点出格的,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顾颜汐更是委屈:“既如此,哥哥为何还要训斥我?”
顾逸舟抬手便轻推了一下顾颜汐的脑满,训道:“你不该仗着自己是王妃之位,顶撞父亲,全权处理越过父亲。再不济父亲是长辈,是这府邸的权威,就算你是王妃,可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也是父亲的女儿!”
“父亲并非不明理之人,这么点事,父亲自会处理妥当。你一贯跋扈,从前的一应做法给家里找了不少风波,如今嫁了人本该机巧些,怎么还如此莽撞跋扈?”
顾颜汐训的是一脸灰土,平日里的那些厉害劲儿,当下对自己的亲哥哥是一点也使不出来,嘟囔了一句:“从前的事儿哥哥也没训过我,如今倒是翻起旧账来了。”
顾逸舟眼睛一瞪,又要抬手去推顾颜汐的脑门,顾颜汐脖子一缩,顾逸舟便舍不得下手了。
放下手臂,顾逸舟蹙眉道:“我啊,从前就不该对你心软,打从你坐下的头一桩出格的事儿,就该来训导于你,真是不让人省心!”
顾颜汐忙道:“哎呦,我的好哥哥,我都跟你认错了,父亲和母亲都不怪我了,你看看你啊,当着母亲和嫂嫂的面,竟这样驳我的脸面。”
夏氏转过脸来,笑着劝慰道:“官人,您就别再说了,王妃这么做也是为了母亲着想。”
陶氏含了一颗蜜饯,也附和道:“汐儿怎么说也是首屈一指的王妃,人也长大了,有些话点到即可,她能明白其中深意的,如此有板有眼的刻薄她,便有些不给她脸面了。”
顾逸舟长叹了口气:“你们就惯着她吧,从前有母亲一个骄纵也就罢了,如今还多了一个嫂嫂护着她。”
顾颜汐忍不住一笑,刚要开口说话,忽觉一阵恶心,捂嘴便要吐,半道又什么也吐不出来。
顾逸舟皱了皱眉:“怎么?我的话让你很恶心吗?”
顾颜汐摆了摆手,难受的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夏氏瞧出不对劲来,关切道:“王妃这几日脸色可不太好,许是侍奉母亲累的,现下赵太医刚给母亲瞧过病,人还没走呢,不如顺道给您看看。”
陶氏满心担忧,忙招手让顾颜汐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坐在榻上,嘘寒问暖的询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