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黄道吉日乔迁真是个好时候。
新居搬迁之际,京都各界名流官家,皆来新王府恭贺乔迁之喜。
王府乃是陛下年轻时,身居太子之位的东宫,一众老臣看着熟悉的场景,半百的人回忆年少过往,聚在一起热闹的攀谈着。
顾颜汐满面喜色的接待着各色来客,婉沁忙里忙外,生怕有半点不周,孔嬷嬷不在了,王府上下的内外事,便交由婉沁来做。
丞相府自是一家老小也都到了场,丞相和顾逸舟拉拢着一应群臣,结伴沈慕怀接客,夏氏也没闲着,给顾颜汐打下手的忙着。
得了空当,顾颜汐寻到了夏氏,笑道:“嫂嫂歇歇吧,本是来客,哪有受累的道理。”
夏氏忙温言回道:“王妃说这话可就见外了,都是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
“府邸的事自有下人忙着呢,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开席就好了。”,顾颜汐拉着夏氏的手,二人来到内堂,手捧两盏茶的聊起家话来。
“前些日子,是我不懂事,王妃可别见怪,就当我是猪油蒙了心。”,夏季正热,夏氏摇着手里的玉扇,边摇边说。
顾颜汐知晓夏氏提的是何事,抿唇一笑,不以为意。
夏氏仍忌惮顾颜汐多心,又道:“原是我小肚鸡肠,王妃刚刚诞下子嗣,正是需要好生调养的时候,却顾不得自己的来帮我打理家事,我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辜负了王妃的一片心。”
顾颜汐忙道:“嫂嫂说的哪里话,家里家外哪有不拌嘴的,只要咱们一心都是为了家里好,那些事不值一提。”
“我不及王妃聪慧过人,蠢笨如猪的,很多事许是当下看不透,但这日子久了,我再蠢也大彻大悟了。”,夏氏说这话的时候,不由愧疚的低了头,当初她果真是不知顾颜汐不能生育,如今想来,的确是自己这个做嫂嫂的失了体面。
顾颜汐忙笑:“嫂嫂就别再说了,都过去了。”
夏氏抬眸看向顾颜汐,看其脸色,倒看不出有什么病态,心里倒是想问,顾颜汐的身体休养的如何,可又怕提及不能生育的事,伤了顾颜汐的心。
思来想去,这话就说不出口去问了,夏氏付之一笑:“从前年少不懂事,许多事总想分出个对错来,后来陷入迷茫,不由自问,这人间常态,何为对?何为错?到了现下,也就不在乎对错了。”
顾颜汐含笑饮了口茶,道了句:“咱们不比寻常人家,家大业大的,也是繁重,若是事事都要较真的话,怕也周全不过来,如今顾颜婉也出嫁了,少了那祸害精,嫂嫂管起家来也轻松不少吧。”
夏氏笑了笑:“确实,府邸少了个爱惹事的,的确好管了不少,这还得论王府先前的功劳,若是家里还留着秦氏那对母女,我怕是费劲脑汁也周旋不过来。”
顾颜汐一笑置之。
提及这些,夏氏想了想,又道:“眼下正是最热的时候,母亲外出去了道观养病,定是要等入秋了才回来,先前来了好写书信,无不担忧王妃。”
顾颜汐脸色一沉:“没告诉母亲我不能生育的事吧?还有王府的变故,母亲若知晓了,定是顾不得一切的回京,若那样,便是耽误了母亲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