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那可了不得。”
于姝慧想了想,示意一旁伺候的婆子取来一只小巧玲珑的木匣子。
“这是你大哥外出行商,途经南疆的时候,从南海小岛上搜集而来的黑珍珠,个头也不小,你拿去做几支珠花也不错。”
乔惜言心口一动,大房的于姝慧一直待自己十分和气,她丈夫前些年在北疆战场上失踪,留下她和三个子女相依为命。
好在大堂哥乔柠颇有经商头脑,这两年一直在外面行商,与朋友一起抱团组建的青州商行也是闻名天下。
这时候走商的利润有高有低,但是总的来说,赚头还是不小的。
当然,乔府也没有完全将资本投在乔柠身上,乔家积累三代,名下有不少产业,包括庄子和商铺,包括一些古董收藏品和金银。
乔惜言将匣子接过来,递给一旁伺候的荷角,落落大方笑道:“伯母不如一起去凑个热闹?栖霞楼给我留了好几个位置。”
于姝慧有些意动,但是对参赛的金玉满堂和刺史府有些忌惮,思忖片刻便摇摇头笑道:“不去了!我还要在家处理几家商铺的账本,不如你带雨琬和晔儿一起去开开眼界?”
乔惜言自然是满口答应,跟乔雨琬凑在一起嬉戏玩闹。
都是十四岁的青葱少女,如果没有前世那些惨淡的经历,或许她还是昔日那个天真无忧,活泼刁蛮的富商千金。
乔雨琬叽叽喳喳,在乔惜言耳畔问东问西,显得好奇心满满。
老夫人打趣道:“你们这对姐妹花呀!真正是讨人爱的小宝贝。”
乔雨琬一边喝着燕窝羹,一边提醒道:“祖母!我还有一个姐姐的!乔家是三姐妹!你怎么能将我大姐忘掉呢?”
这话一出,室内顿时一片沉默,几乎是针落可闻。
乔惜言担忧地看了看于姝慧的脸色。
果然,她面上一痛,似有恍惚不安之色。
乔雨琬只是无意中提了一句,见母亲脸色沉痛,她可不是什么傻子,知道自己说错话,急忙捂住自己的眼睛。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人骂也不是,说也不是。
老夫人也察觉到于姝慧脸上的异色,心疼难忍,却只能安抚道:“你不必这般神伤……我听说羽柔正在备孕,如果能一举得男,想必顾家不会再揪着她不放,也可以早日放下那些成见。”
乔惜言对大堂姐的经历和遭遇有所耳闻,小时候乔羽柔是个文文静静的淑女,不爱跟外人搭讪聊天。
跟小麻雀一般的乔雨琬比起来,她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闺阁淑女。
只可惜……大伯突然在战场上失踪,原本与乔府订有婚约的顾家似乎打算悔婚,与乔府大房取消这门指腹为婚的姻缘。
那一次乔羽柔一改往日的淑女贞静,主动上门跟顾家商量婚事。
不知道乔羽柔说了什么,是否跟对方有过承诺或者订下什么合约,她一波三折之后终于顺利嫁入顾家。
但是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嫁入顾家三年,据说那位顾家大公子对她不闻不问,毫无尊重,反而纳了两房美妾,在书房和卧室里红.袖添香。
顾家主母对她更是各种磋磨,百般羞辱,导致乔羽柔迅速憔悴下去。
上次乔惜言见到她,还是在排场很大的婚宴上。
只不过,那些排场都是乔家给的,乔羽柔身为乔府长女,嫁妆足足有一百多抬。
刚刚出嫁的时候确实羡煞旁人,在城中引起很多人的羡慕嫉妒恨。
谁知道,乔羽柔顺利嫁给顾家大公子之后,并没有如愿过上夫唱妇随的恩爱生活。
想到这里,乔惜言不欲掺和大姐的家庭生活,便关切地问道:“伯母,要不要找个空,我们一起登门拜访,探望一下大姐过得怎么样?”
于姝慧比她知道得多,毕竟是自己的嫡亲女儿,还是乔府长女。
别的不说,那一百多抬的嫁妆,她就不放心全权交给性子柔弱,又对顾家大公子一往情深的乔羽柔。
于姝慧幽幽一叹,掏出一块锦帕擦了擦泛红的眼角。
“言言,不瞒你说,羽柔现在的日子,完全比不上出嫁之前。”
“那顾家一直磋磨她,就连孩子也不许她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