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来，他头一次这么认真仔细的看她。

她变化了许多，那张原本稚嫩又天真的脸蛋，已经褪去了青春的味道，由一张拥有母亲慈爱关怀的脸代上了。

但即便这样，她还是她，依旧不减当年应有的样子。她的人变得了，可心性却永远变不了，是一直保留于内心深处的。

“寒……”正处昏迷不醒的相见暖似有了醒的迹象，放于身体左侧的手，蓦然用力轻轻一握拳，久不动紧抿的唇，蠕动的无力吐出一个字，声音淡淡的。

“……”皇甫亦寒惊喜的绽笑了，冰冷且长年摆着僵硬的脸，意外的透出了开心到哭笑不得神色。他想说话来的，可见相见暖只是呢喃并未睁开眼睛，这话，就被他咽下了。

闭眼未醒的她，秀眉紧拧着，小脸格外痛苦，嘴里仍在咕哝着：“寒……不……不要赶我走，我不想离开小雪……不想离开……”

皇甫亦寒闻言，双目深邃中带点怒气，咬紧了牙，手紧攥拳头。他忍不住了，开口了，话是那样的小声、那样的轻：“相见暖，抱歉，我做不到，你……离开语湘苑，是迟早的事，哪怕你住院了，进医院了……也不例外……”

他现在，是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真要赶相见暖离开语湘苑了。无论她今后会去哪里，过的怎么样都无所谓，他都不想管了，就算她不要离开，他也有的是办法让她滚蛋。

她既然那么爱秋煌梓，那他又何必阻碍她获得幸福呢。她离开了，就能追求自己的幸福了，不再因何事何人禁锢了。虽然他知道她舍不得皇甫雪，但是，她……她是没有办法带走的，他更不可能让她带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