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
“遵命!”
“回来!我是你舅舅!你不帮我谁帮我!”
“我只能保证自己不帮你,别人帮不帮不要问我。”
“混蛋!虞力士,你忘了你小时候,我是怎么让你欺负的!金霄城都传遍了,我左胜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个小祖宗!我那家里还有你玩剩下的一筐铃铛!现在全当没发生了?”
虞力士停下脚步,“舅舅,要是什么事都是铃铛的事,我也不会把它藏起来。”
左胜星刚一伸手,却见虞力士头也不回径直走了出去。
许久之后,左胜星也没能消气,也没想铃铛的事。这一路来,怎的入云季合成了旷世的难度?
文岐稳如磐石徐徐而劝,让自己主攻云宝斋,云季合的事情要慎重再慎重,别把自己置于囹圄之中,文岐之理智非常人可及。临到虞力士,言辞亢烈话不留缝,好是一通数落,用一种相反的情绪把自己劝退。
云季合真是不能入?
这接下来,左胜星还真就没什么好办法了,云季合其他的头家已经不能在找,亲外甥都不帮你,这要是帮了你岂不是得罪了你亲外甥?
最让左胜星不能接受的是,虞力士俨然是被“策反”了,他说季牧的那些话,此时想来都有点酸。谁没受过点恩惠?谁没遇过几个引路人?怎还感恩戴德情绪激动到那般?就跟过命的交情一样?这是他不能理解的。
连夜,左胜星写信金霄城,把此来云州这半月多发生的事情,洋洋洒洒写了三张纸。架空云宝斋这种事当然要大书特书,然而就连虞力士的这种“转变”他也不吝笔墨,恨不得多用满形容词把虞力士的神情好好刻画一番。
在云州商界看来,季牧这次是栽了个大跟头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云宝斋不是季牧财力来源的大头,但它的效用却是大西原云季合不能相比的。
大商之间有一种很常见的心理,举个例子,卖面一天赚一龟背和卖字画一天赚一龟背,都是一龟背,卖面的和倒字画的就是一个等的商家了?
不然。
因为一碗面要花半碗的料子钱,成本肉眼可见,这就是商界所说的“僵活儿”,说白了人人都能干,只不过是把街头炸货这一行当做大了而已。另一种叫“泛活儿”,所谓泛就是不能界定,比如倒腾字画、古董,包括玉石茶酒,因为这些东西它的空间很大,一次卖巧了卖妙了,够很多小铺面一辈子赚的了。
真正的门槛也在这里,泛活儿可不是人人都能做。
所以当初的百豪宴,易九昊被冷落,未尝不是与此无关,那一桌子玩陶的搞木的、撰玉的品酒的,而你是个卖面的。
季牧呢,则是个卖肉的。
云宝斋的意义,正是在这里。
可眼下,有些事情不是季牧力所能及的,州府要与玉如堂签九州代售,自己多说一句恐怕要惹来一身巨骚,想不让人插针就别留缝。
这段时间的季牧极度安静,安静得让云商都私下暗议,这是彻底妥协了?还是在蓄力呢?
大概是前者吧,明白人做明白事。
但还是有那么一小撮人,一些自认为了解季牧的人,觉得——
这事没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