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一旁蒙渍,另一旁也当蒙渍才是。”
“正是此礼。”吴昭干巴巴点了点头。
季牧面上凝定,心里已是骇然,天呐,这是个什么挑刺的主儿啊,好在是来了工寺正卿府,要是有机缘换个地方单独请一请这位大人,那挑出来的刺儿不得扎死几个人?
“且看这殿中,吴大人坐主座,我与季头家相称,这雀眼要是能对的上,这不就完美了嘛!”
季牧刚要咧嘴赶忙收住,惶惶起身,“大人,在下一界素民,岂敢与您相称。”
水剑芳也是一凝,“那若相称,恐要你坐在吴大人那,我与吴大人坐你左右,这场景就相宜了。”
季牧连连躬身,“在下惶恐,从前若有得罪,还望大人见谅!”季牧内心荡乱,但愿此人是性情如此,若是思虑如此,这也太刁钻了,还谈个锤子啊!
吴昭摆手笑道:“水大人,此邀您来是有事要谈,总也不能人家还没说上话就被你吓得要回去了吧。”
水剑芳捋了捋胡须,眼睛瞥着季牧,“季头家与礼寺所牵,无外乎两件事,要么谈贡字号,要么谈云州行宫。陛下再往云州行宫,不知是多少年之后的事情了。眼下这当口季头家深陷贡字号之事,但这事呢,贡礼监来处理便足够了,真要让我出面,那岂不是说事情大发了?”
季牧内心暗忖,这等规避之术就很高明了,不是不想谈,而是谈不到我这,真谈到这,可能你后面只能去和刑寺谈了。
“不瞒大人,在下想说的是云州行宫的事。”
水剑芳捋着胡须的手忽然一顿。
咦?事情有点不对啊,贡字号传成那德行,你现在要和我说云州行宫,那不就是陷在霉头找霉头,不想窝囊死,摆个八字再死?
“云州行宫,怎么了?”
“在下以为,越是陛下不在时越应好生料理,万一哪天陛下突然生意要往云州行宫,总不能事到临头再起牌匾,慌慌乱乱必使龙颜不悦。”
这话一出,连吴昭也皱起眉头来,不知这家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突然扯到了云州行宫,连他也是始料未及。
水剑芳沉吟半晌,“那是一座山宫,怎听你说来比河塘还要细腻?难不成要每天擦脂着粉?这才叫养护?”
“大人悉知,云州行宫九阶而立,而云州气候恶劣,莫说一年,一秋之后就损及诸多。现在来说,已经无法做到处处相称了。”
吴昭内心悦然,这相称之言绝对是怼到了这水老头子的心坎上,刚说完我这雀屏不对,转头你还能不理云州行宫?
最重要的是,行宫需要日常护理,本身没有任何毛病。
他惟一不明白的是,季牧这个时候把行宫抬出来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