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游志,听着像书,在商界看来却是一件花不完钱的事。
沧澜有湖千百,基本全都湖上做了集,能入水的地方绝不着陆,纵有万千旖旎风景,也没个亭子让人驻足,甚至没条路让人通往。天元值得一看的地方同样很多,四州各有风情且差异极大,陶州有百里黄土窑、棠州有九色木寨,许许多多的偏远之地,保留着九州最醇郁的风物民俗。
官家们真正看到的就是这些,借由商人之手,以“点金额”为噱头,从前世人揽胜多为长途跋涉,有此一举星星点点缀在帝国版图,人们的选择一多,收益自然就蹭蹭上涨了嘛!
“官家有理由,商界也不缺借口,这种事只让商界花钱,那势必成不起来几件,邢宽必然是带了政策而来。”
施如雪点头道:“政策无非是让利,我猜是以年限来说话,各处襄定之前给足商家回报,但这些迟早都会变成官营,说来说去还是打了一场工。”
季牧道:“我估计这里面没人会想赚不赚,打发走了这帮官爷才是关键。”
“我思来想去,这事对云州雪州影响最小,你们云州最好的山都做了行宫,拿水做文章就是让沧澜鄙视。我们雪州就更简单了,一直都是只有冬天才会来人,来人的目的都是冰。所以说,你随便对付我做好冰,这件事就能过得去。”
季牧点点头,此话不假,北疆素来是九州的荒芜之地,这件事情对此来参宴的天元沧澜头家们来说才是最头疼的。九州行宫最起码有个预估,这件事做起来深不见底,一旦人人都奔着那点金额,事情就更大发了。
下午时候,此来各位官家把九州有头有脸的头家都召集到了一处,宣布了“九州游志”之举,按邢宽的说法,此事乃是各州自发磋商而成。
和季牧施如雪想的不一样的是,邢宽直接拿出一副“地图”来,此上所述便是九州历代先贤所示下的九州胜地。
这一看,天元沧澜的人脸都绿了,那上面到底指着哪里已经没人关心,只知道其上密密麻麻,打眼一瞧多一块就要多花成车的龟背,这还了得!
当然,如此勃壮之举,九州州府自也“亏待不了商家”,这便是此所带来的政策之要。九州州府以三年为期,给足商界时间让各自落定,此间商界有五年的管辖权,意味着这段时间的所有营收都归商界,可一旦过了这五年之期,一切都将收归国营。
如若十年,商界还能舒一口气,可五年根本来不及打幌子。最要命的是,这一席宣告把三年之期也算在了五年内,这就是说,如果谁家干的慢了只剩下两年营收,但就算吼破喉咙震破胆子都回不来半成的花费啊!
云州是季牧、雪州是施如雪,二人坐在那倒还坦定,一切看这地图就明白了,云州雪州稀稀聊聊,这阵仗怎也比不了行宫。既然比不了行宫,那就是谢天谢地了。
但说千道万,这一招是真的狠啊,庶民仇富可以理解,怕的是官家也仇富。就好像家家的钱都是大风刮来,人们颇是不服气,这里头一不违法二不做逆挣得都是干净钱。
再一联想九州行宫,天呐,大都不会是早已想好要拿商界动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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