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袍子歌和郁香玲互望一眼,二人都是满副玩味的情态,看眼前人这样子,脸上就差写着“说重点”三个字了。
毫不拖泥带水,可以说自打进门这人心怀笃定。其高明之处在于,越是不说,卫煌的问题便越不大,真把这事当成主菜,碟子碗子磕一天,桩桩件件都是细微,那这眼前人能是什么做大事的人吗。
南袍子歌眼睛一眯的时候,郁香玲立时开口:“既然季头家不懂音律,那郁某便浅谈几许,金、石、丝、竹、匏、土、革、木为天下八音,所有乐器的来源不离其中。不瞒季头家,郁某和南先生想立一座九州不二的乐器号子,但这材料的来源,其一遍布九州各地其二精品难寻,细要找到八处大成的商家更是旷日久工。”
“于是我二人同时想到了季头家,此八材季头家便揽其六,基业之广伟又首屈一指,所以便想省去诸多麻烦,把这一块都放在季头家这里,其间花费我等会存留云麓城的钱庄,季头家任时可取。”
季牧点点头,“此八音之材在下只知大概,这八个字所含太广,还希望二位能出一份详尽的需求,我立时便差人去寻。”
“那是自然。”郁香玲笑了笑,而后便从袖中探出几张薄纸,兰指一伸递到季牧面前,季牧看也没看便收了起来。
“季头家好生自信。”
“主要是看了也未必知何物。”
南袍子歌双目微抖,都说人识人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可眼前人俨然在竭力省去那个过程,不遮不掩更加不兜,仿佛就是明明白白告诉你他季牧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俗话又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其间几何伪装谁又说得清?
“在下多少也算有些名声,有名便意味着尽处都是破绽,既然应下便必定勠力。二位找我也是为了省时省事,在下做事也非拖泥带水,便无需你来我往诸多时日,最后做了那无用的试探。”
这话一说,大是有点读心的味道,南袍子歌微惊之时再度抛出冷锋,“烟草商盟巨石阵……”
“全都牵在卫家人。”
二人目光闪动难掩惊悸,季牧居然如此“直率”就接了后半句,甚至于南袍子歌心有诸多弯弯绕绕、扎住再打,这人只用了区区七个字就把一切都敞明了。
“所以呢?”
“可以谈别的事情了。”
因为这一瞬,季牧想出来了这种红与黑的搭配。
想明白了到底那契合之物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