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这些都不知道,如何让它变得更强盛?”郭二虎眼睛一眯,嘴上像是连珠炮,“这个行当,我和季头儿走了三十五年,马不够去买马、船不大就想招。它从云州走向九州,让陆路通达、把水路放大,更让水路与陆路无缝对接,这里面的事情你们懂吗?真以为宇盛通早已成熟,鞭子一挥桨一划就能赚遍天下?”
“郭头家,您若觉得这个数目不合适,我们可以再商量。”另外一个开了口。
“三十五年从无到有、从有到强,日夜不怠、苦寻前路,不如,你们把这个给我定个数。今天我郭二虎把话放在这,你们要能说出来个准确的数,我就把宇盛通给你们!”
啪啪啪!人们同时一拍桌子,“郭二虎!你不要太过分!”
他们真的要气死了,这个混人油盐不进,一次一套说法,好不容易同意了定价,他娘的又打出来情怀牌!就这么牵着鼻子,足足被拽了一年多,这次还搞不定,回去之后只有卷铺盖的份儿了。
郭二虎蔑然一眼,看得曹渚二人心里发寒,他们终于明白了,从前种种都是拖延,这家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别说要买走宇盛通,但凡让他少一丝话柄门都没有!
那大总管还算冷静,“郭头家,合则两利、斗则两伤,宇商会可不是只有这一手准备。”
“要来硬的了?”
“近来商队的有些事不太平静吧?郭头家,这就是一家独大不好的事,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最终都要落在您这里。”
“所以你们都是门外汉,商队平不平静我说了算,哪有口子什么时候给补丁,你是在教我吗?”
大总管深深眯眼,这种收放自如的掌控让人侧目,细想来这几乎就是这一年多的缩影,这人的道行可不止是运输,玩起手段来也非寻常,就这么一会儿给你的希望而后再掐死,每次就在要上刀斧的时候,他跟你说别伤了和气,一拖就拖了这般境地。
“整个宇国的脉都攥在郭头家手里,您真的以为大都就会这么看着?这道呈文,希望您仔细看看。”
郭二虎看也不看,拿起茶杯把这道呈文放在刚刚的薄册上,而后面无表情把茶水缓缓浇在上面……
“好、好!郭头家这是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你只看到所谓的脉,却没看到我宇盛通每年给大都交多少税,如果你们想化整为零,先要问问大都的亏损!还是那句话,商队只看通不看货,一直是你宇商会对我宇盛通不信任。你把斗则两伤说得太轻巧了,你的货动不了,千百商都没法活,我要是没生意,那就用积蓄养伙计。”
“郭头家,可是还在对那季牧归来心怀期待?”
“我算明白了,总管就是什么都管吧。”
“什么意思?”
“你这个级别还没资格和我聊这个话题,该是韦福骆天一和我聊季牧,况且那也不是你能聊的人。你们八个这么牛气组队唬我,其实呢你们和雇来的打手没什么区别。我警告你们别在这吆五喝六、拍桌子瞪眼,我手底下马夫船工可雇了不少。”
“你!”
廖达也站起来,“你家头上戴着宇,我家头上也是宇,自己什么位置心里没点数吗?!”
郭二虎大拇指一伸,桌子上的纸已经湿的透透,攥巴攥巴扔到了地上,大步一迈正好踩了一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