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凤逸的别院里,张家小姐把药喂给了秦景深便离开了,秦景深昏迷了一天才醒来,果然身上便没有那么痛苦了,他动了几下疼到僵硬的手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云景他们竟然还没有找来,不仅有些愕然。
他想要起身走两步,还没迈开腿便因为终日的疼痛和休息软了腿,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摔了,祁正好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扶着他坐好,说道,“三公子,把这药喝了你会好很多。”
秦景深也没有为难祁,什么都不问就张口喝了药,祁的药是真的苦,不光凤逸这么觉得,这种味道真是让秦景深的舌头重新做人,他深呼吸了一下,才虚弱的想要回床上休息,他天生娇生惯养,头一次受这种罪,竟有一些颓废之感。
到底算是凤逸的哥哥,加上医者仁心,祁有些不忍,对他说道,“三公子不必这样,主上有办法解毒的,不日就可以给三公子解毒”
“哪儿有那么简单,就算是他,也要些时间……”秦景深并没有说出他是谁,但两个人都很清楚那个人指的是谁,凤逸和凤零绝对有关系,要说解毒,那只能是凤逸了。
秦景深躺会床上,到真的是将逆来顺受这种优良作风发挥到了极致了,被软禁了也不恼,身上的毒可能解不了也不担心,就这么悠哉悠哉的躺着,可是惬意极了。
祁叹了口气,不知他心中是否真的如此洒脱,但他确实也不应该管太多,那天凤逸是明显的对他不满他也知道了,随即叹气转身离开。
第二天一早,凤涟竟然又起了个早,秦晚娇和苏蓉的事所有人都听说了,一早就有人看热闹,秦晚娇明显病的更重了,她遮着面纱都能看出脸色有些苍白,似乎也有气无力的,连苏蓉都没有再和她多说话。
凤涟有些幸灾乐祸,在那之外也有些唏嘘,她并不是特意来嘲笑秦晚娇的,也就只是看了两眼就转身离开了。
凤锦修在皇城西北设立粥棚,每日日出和日落定时施粥,凤涟溜溜达达到了哪里,果然正好到了施粥的时间,凤涟眼尖,一下子便看见了在人群里排队的决明。
她的脸蛋儿还是有些脏,身上的衣服更是脏的不能看,她手里拿着个凤锦修让他们用的标准大小的碗,神情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和任何人说话,而任何人跟她说话时候她都是唯唯诺诺的,一遍一遍的点着头。
凤涟站着的位置有座小桥虽然下面的河里没有水,凤涟蹲在那里,嘴里叼着根草,能够清晰的看见那些灾民的一举一动。
决明很快就跟着队伍领到了粥,她小心翼翼的端着粥坐到旁边,刚准备下口,腿上就被狠狠踢了一下,决明立刻抬起了头,眼神又是害怕又是生气,小心的保护着那碗粥,像只受了惊的兔子。
踢她腿的是一个男子,再一群面黄肌瘦的灾民之中尤其格格不入,这个人看上去非常壮实,身边还跟着一两个类似打手的人,戏谑的看着决明,一个人说道,“上次不是说了不许你这小娘们儿来这里讨饭?”
“这里……这里是二殿下的,我……我为什么不可以……”决明嚅嗫着道。
那男人一手夺过决明手里的粥,决明愣了一下,刚要去抢,却被旁边两个人拉起来架着,男人三五口便喝完了粥,嗤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喝二殿下的粥?”
决明生气的厉害,眼眶都气红了,又水汽氤氲好不可怜,男人上前一步,一把捏着决明的下巴,轻佻的笑道,“以前没发现还是个小美人坯子,来给爷乐呵乐呵。”
决明咬着牙不说话,被两个男人架着往前走,一边拳打脚踢,但到底不是两个男人的对手,一个劲儿的往暗处拖。
凤涟吐了嘴里的草,她整天也不带个婢女,活的贼粗糙,因为之前的事,她回来之后凤逸就让薛飞他们四个麻溜儿滚了,如今她身边是一个人也没有,自己拎着腰上别着的鞭子便冲了上去,前面的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一热便有血迹流下,那人立刻转头,大声怒道,“你是什么人?”
凤涟懒洋洋抱臂,说道,“你可以叫我除魔卫道的侠女。”
“呸,你还侠女!”那人啐了一口,看着凤涟,眼神阴狠,说道,“把她给我抓起来。”
他身边也就那两个狗腿,都直接像凤涟扑去,决明显然有些担心,刚想叫住人便见凤涟一鞭子同时打中了两人,力道可是一点儿也不轻,两人都见了血。
三个人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她,男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刚要上前却见凤锦修的粥棚的维持秩序的侍卫过来,远远的说道,“干什么呢,都别乱来!”
男人估计和那侍卫有几分关系,刚想要上前,那侍卫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男人有些不敢相信,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侍卫便看着凤涟恭敬的说道,“小人见过清涟郡主。”
“见不见过都无妨。”凤涟懒得听他拍马屁,懒懒的说道,那侍卫有些尴尬,想了半天还是说道,“是。”
凤涟看着目瞪口呆的男人,对侍卫说道,“二殿下这秩序交给你们了,你们就这样做的?”
那侍卫也看了一眼决明,长有眼的差不多都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说道,“小郡主赎罪,小人未有严加看管,请小郡主责罚。”
“我没工夫责罚你。”凤涟说道,凤锦修的人还算可以,主动认错没有辩驳,她也确实没有什么资格管。
决明还在怯生生的看着她,她并不知道凤涟的身份,此时知道也是有些大吃一惊,凤涟向她走去,她不自觉的向后退,凤涟便笑道,“这么有缘啊?”
决明小心翼翼的说道,“是……是啊,小郡主……”
自从花梨进了京,大家为了防止弄错一般都叫花梨郡主,叫凤涟小郡主,凤涟活泼大方,倒也显的可爱,她此时噗呲一笑,对决明伸出一只手,说道,“跟我回王府吧。”
决明犹豫了半天,过了许久,还是把手放进凤涟那双有些粗糙的小手之中,凤涟握着她离开,路上说道,“王府没什么人,也没有什么规矩,只有哥哥,花儿,我……”凤涟想了一下,说道,“还有一个李清风,你进了王府,想做婢女就可以找徐姑姑安排,不想的话过些天皇上解决了大旱,就送你回去。”
决明似乎被这忽然而来的明媚打动,半天没有说话,楞楞的跟着凤涟走,头都没有回过。
一根银丝瞬间飞上二楼,帝城到处都有客栈,而这便是天下下第一酒楼,雅间人还没来得及走,红衣少女已经从窗户飞了上来,银丝从面前人的脖子便缓缓放下,暗卫本是惊弓之鸟,也看着男子的手势消失。
坐在窗前的男子先开了口,说道,“花梨郡主大驾光临,何必要从窗户进来?”
“东州王,凤浅渊?”花儿浅笑,面前明显还有一套茶具,花儿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男子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便对花儿问道,“花梨郡主不怕本王下毒?”
“你没那能耐。”花儿喝了口茶,抬眼看了他一眼。
凤浅渊大笑,说道,“花梨郡主天下无敌,果然传言非虚。”
“你代表不了天下人。”花儿看着他,没有笑也没有其他表情,目光平静而冰冷,眼前的人与她而言像是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一般。
不得不说凤氏皇族长得都不错,包括这个凤浅渊,穿着一袭黑衣长衫,是男子常穿的款式,袖口有金线勾勒,他皮肤很白,五官分开看也都属于中上,而合在一起便是上上之姿,修长的手指握着茶杯,茶色的茶杯静静放在唇边,看上去莫名的赏心悦目。
凤浅渊见她看着他,笑道,“不知在下怎么入了花梨郡主的眼?”
花儿笑道,“东州王多心了,只是想起了一个人。”
“哦,什么人?”凤浅渊似有疑惑,笑着说道。
花儿放下茶杯,眼神看着茶杯,有些飘忽不定,说道,“凤氏皇族生的好相貌,自然想起本郡主所爱之人。”
“听闻帝城谣言,郡主柔肠所付,不知是江湖凤帝还是世子凤逸?”
花儿到,“无论是谁,和东州王似乎都无关系。”
“自然,”凤浅渊笑,说道,“毕竟郡主来自西楼,必然以西楼为重。”
这花前言不搭后语,花儿却很清楚他在提醒着她,她无论如何都是西楼的郡主,没资格喜欢天凌的太子。凤浅渊放下水杯,客气的说了一声后离开。
花儿没有拦着,她的手覆上水杯,眸色变得有些深,万事未定,谁会知道日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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