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浅渊道,“配不上当太子的皇叔。”
天灵皇帝装了这么多年孙子,就是为了等到诛九族的大罪然后一举除掉丞相一族,本来就憋屈死了,没想到背后竟然还有个自己的表弟,换谁谁心里都气,不过这样对凤浅渊,确实是有些过分,还比如直接杀了他。
凤零说道,“您还是当的上凤逸皇叔的,身负剧毒还能这么洒脱,倒也挺厉害的。”
凤逸说的有些戏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扔在凤浅渊面前,说道,“把它吃了。”
凤浅渊也没多说,他的手指都有些苍白,可见身上一定有伤,那毒也是凤逸的毒,封了他的内力还会让他浑身都如同针扎一般痛,即使他如今毫不在意的样子,事实上他坐在这里就会是犹坐针毡的感觉,他倒是真能忍,也是真能装。
瓶子里的药是解毒的,凤浅渊刚吃了就觉得好了很多,他不自觉的微微松了口气,说道,“太子殿下给我解毒,不怕皇上怪罪?”
“反正他就没有不怪罪过我。”凤零懒懒的说道,每次想到这里,凤零都不由得想说凤逸一天过得都是什么日子,这是个什么父皇。
凤浅渊喝了口水,身上好了不少,便问道,“太子殿下和花梨郡主来这里所为何事?”
“我父王。”花梨淡淡的说到。
“西楼王我不能放。”凤浅渊说道,“郡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会,决明会放的。”花梨淡笑,也喝了口茶,不慌不忙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走了凤浅渊身上的玉佩。
凤浅渊刚刚身上确实被毒折磨,虽然装的一本正经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但他确实被毒折腾的根本就没有心思发现花儿什么时候摸走了他的玉佩。
那玉佩不算好,质地有些粗糙,配不上东州王尊贵的身份,不过那玉佩却是一对儿,东州王只有一半,另一半是谁可想而知,花梨说到,“就是不知道决明认不认识这个玉佩。”
“还给我!”凤浅渊站了起来,冷冷的说道。
“东州王心思缜密,早就发现不对安排好一切,可你却忘了,决明,她喜欢你啊。”花梨将玉佩扔了两下,决明很喜欢凤浅渊,无论是东州,还是西楼或者天凌,对她而言都不如一个凤浅渊重要,这玉佩决明认得,知道凤浅渊绝不会丢,为了凤浅渊,她一定会满足花梨所有要求。
凤浅渊也明白这点,可他本就抱着必死的心,从来也没有喜欢过决明,他试图去抢玉佩,但手上铁链里的针刺进他手腕,根本就不可能从花梨手上抢走东西,反而显得有些狼狈,花梨看着他,凤浅渊心智过人,很少这样失态,她觉得有些好笑,“凤浅河想要你的命,你竟然这么维护着他,你这么珍之重之的东西,说不定凤浅河早就扔到了哪个角落里去了。”
“那也和花梨郡主无关吧?”他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便又坐下,冷冷的说道。
“和本郡主无关,本郡主就是想知道,东州王是想让他活,还是想让他死。”
凤浅渊喝茶,没有说话,凤零笑了笑,说道,“不过还有东州给他陪葬。”
“西楼王在我手里,西楼不该轻举妄动。”凤浅渊早已经恢复平静,他相信决明就算再喜欢他,也该分清是非,他们都很清楚,凤浅河若是顺利成了东州王,天凌皇帝绝不敢动东州,不过是西楼会记仇和天凌联盟,到时东州才会危矣,他早就想到这一手,才留下了西楼王,等到凤浅河继位东州王,世上再也没有凤浅渊,他就没有任何用处,西楼王毕竟在天凌出事,西楼只能怪罪于天凌,东州还能坐收渔利。
“东州王想多了,西楼无论如何也会和东州一起,唇亡齿寒的道理我西楼也懂,不过凤浅河性子狠绝,不会真心帮西楼,事成事不成,西楼一定元气大伤,本郡主不放心罢了。”花梨也说道。
“西楼拉拢东州,也是为了除掉天凌,”凤浅渊转头看着凤零,戏谑的说道,“那太子呢,太子又是为了什么?”
凤零喝着茶,懒懒的说着,“凤浅河一旦继位,一定会发兵天凌,他一人虽不足为惧,不过北域却不一定老实,如果北域敢动,西楼无论迫于怎样的压力,都会出兵相助。”
“有意思,明明郡主和太子是死敌,竟然能为了不同的目的来放我走。”凤浅渊似乎真的感到好笑,微微笑出声来。
凤零也觉得好笑,真想不明白凤逸当初明知道花儿的身份还什么都不顾的和她在一起是怎么想的,别人不知道他清楚的很,凤逸心里在乎花儿超过在乎自己,从当初她还是花儿,还未表明心意就已经开始了。
不过花梨不以为然,说道,“东州王,你知道魏雨泷吗?”
“她是……你们的人?”凤浅渊的手微微紧了紧,很显然,凤浅河派人追杀他,对天凌的情况了如指掌,他也派人保护凤浅河,对他的情况也清楚极了。
魏雨泷,东州巨贾魏家的千金小姐,魏家曾经一夜灭门,恰巧当时魏家小少爷和小姐出门游玩,灭门的人手忙脚乱没来得及追杀两人,本以为两人掀不起什么风浪,尤其是小姐魏雨泷是个哑巴,也不足为惧,就没有急于派人追杀。
不过没想到的是魏家小少爷魏衣纯不是省油的灯,不知在哪里学了一身武功,还用一大半家产买了凤殿杀手保护,同时又拿着一小半的家产恢复魏家的产业,竟然又坐上了东州第一巨贾的位置,甚至还报了当初灭门的仇,在东州算得上神话。
不过这个小姐魏雨泷,因为是哑巴就算家里再有钱也没人提亲,本应该待字闺阁,可不止怎么回事碰见了凤浅河,凤浅河在东州是没有身份的,没人知道凤浅渊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可是魏雨泷知道,魏雨泷虽然不会说话,但她会吹笛子,会弹琴,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在凤浅河最痛苦的时候一声不响的陪在他身边,没有要求过任何东西,也没有嫌弃过凤浅河尴尬的身份。
本来凤浅渊是高兴的,魏雨泷梦陪着凤浅河,与他而言是天大的好事,可他慢慢发现魏雨泷的不同,魏雨泷不喜欢吹笛子,但偶尔吹笛子,总会让凤浅河像是完忘记了曾经所有的痛苦,这本来是件好事,但凤浅渊很快就发现凤浅河像是上瘾了一般,他贪求着这种虚无的快乐,就像是中了毒一样,也让魏雨泷能够向他索要所有,这本来就很可怕,凤浅河在不知不觉中被一个女子控制,可是魏雨泷仿佛没有任何恶意,而且因为之前的事,凤浅渊也绝不可能去伤害魏雨泷。
可直到如今,他竟然才发现在凤浅河身边的魏雨泷,竟然是凤逸的人。
凤零笑笑,说道,“不是我的人,魏雨泷,可是天凌三公主啊。”
“是他们……”凤浅渊忽然想起来,“当初天牢失火,是你干的,暗中把他们送走,送去东州,就等着这一天……你早就知道我和阿河的秘密?”
“嗯……知道的也不算早,东州王刚继位就往天凌跑,这不合常理啊,你又一再被人追杀,我不得不找人去看看东州到底是怎么回事。”凤零敲着桌子,从东州王准备来天凌的时候,凤逸就觉得不简单,果然是小时候被害得太惨了,危险的嗅觉比谁都灵敏,也从一早就安排凤锦泷和凤锦缘去了东州,一来为了逃离天凌,一来是为了监视东州。
凤浅渊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不妥协也没有办法,便说道,“你们想怎么样?”
“你本就找了一个傀儡替你回东州,替你被凤浅河暗杀不是吗?”凤零问道,虽然笑着,但总让人觉得他不怀好意。
凤浅渊也没话说,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点了点头。
花梨说到,“把那人送来这里,你回东州,继续做东州王。”
“那阿河呢?”凤浅渊问道。
凤零不以为意,说道,“你做东州依然可以像现在一样保护他。”
“不可以。”凤浅渊抱着头似乎有些痛苦,片刻后又放下,说道,“不知太子和郡主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
凤零看了看花儿,花儿看了看凤浅渊,有些不明所以,凤浅渊说道,“如果你们二位听了这个故事,还让我这么做,我就离开。”
“好。”花梨点点头,她并不觉得什么故事可以改变如今最好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