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离着柳瓜瓜沐休还有几日,两人就再没提起花花的亲事,花花越发有些急躁,屡屡到福润跟前儿说起,“嫂子,您怎么就不管了呢?”
福润好笑,半年前还一副嫁不嫁都无所谓的样子来着,“不是你说的,嫁不嫁无所谓,自己也能养活了自己吗?”
那时候花花还跟福润算过一笔账,她自己的绣活越发精湛,到时候租个小宅子,买一房下人,也能好好儿过活了……
花花也笑了,“那时候我刚从庄子上出来,没见过世面,可不就觉得自己想的不错了嘛。”
福润在软塌上歪着,花花贴近福润坐着,拿着扇子有一搭无一搭的扇着,两人都能觉察到一点子凉意,也就懒懒散散的说话。
“你还知道那时候没见过世面!我听你那样说,不知道操了多少心,简直要被你吓死了,这如何能过的?偏你还觉得不错的样子。”福润是体会过一个人生活的,好像天地间没有你需要交往的人,别人也不会来找你,一个人吃,一个人睡,一个人默默无闻,这样的生活有什么趣儿?
福润喜欢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即使柳母每次来找她麻烦,她也挺喜欢柳母的。这是一个爱自己孩子的母亲。
花花这次是真的羞红了脸,那时候还小,又没见过世面,真是觉得那样子不错,后来嫂子慢慢领她出去参加了几次宴会,也去街上看各色的人,逛各色的铺子,形形色色的见多了,才发现当初的幼稚。
一个年轻的女子单身住,即使有一房下人又有什么用?先不说宗族中的非议,就是邻里之间的唾沫星子都能喷死你!
过了几日,柳瓜瓜回家一趟。回来的时候领回了爷爷奶奶和柳父柳母。
柳家人一直觉得状元府是靠福润的嫁妆银子养家,肯定过的艰难,所以从不肯多来,这次想来柳瓜瓜用花花的婚事做引子,家中的四位老人才都来了。而柳大哥一家,二哥一家和柳小弟都被留在了家里,柳家长辈不肯让他们来。
“爷爷奶奶,爹娘。”福润和花花一起迎出来的时候,柳瓜瓜已经领着长辈们进了二门了,福润和花花只能在二门处行礼。
柳奶奶是个要强一辈子的,年轻的时候田里家里一把抓,老了老了也管辖的柳家一大家子规规矩矩,还是这几年越发的觉出衰老来,才不肯掌权,让柳母主持中馈了。
柳奶奶一头发丝已经全白了,用一块青帕子包的整整齐齐,上前握住了福润的手,“好,好,好,快起来,快起来。”
怀孕的妇道人家到底娇贵些,自福润怀孕见了一次之后,这是柳奶奶第一次见孙媳妇,看见孙媳妇肚子鼓鼓的,脸上笑开了花儿,“阿远媳妇是个好的,快起吧。”
柳瓜瓜领着柳爷爷和柳父往里走,柳奶奶,柳母和福润还有花花走在一起,这会儿刚见面自是笑容满面,每个人都笑嘻嘻的。柳爷爷和柳父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福润的肚子,笑容更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