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在夜晓交割之际。

天色将明未明，漫天星辰只剩下太白金星还能辨认星光轮廓，但也启示着夜尽天明。

这个时候，若不出意外的话，长孙无尘等人应该已经到了青州。

差不多熬了一夜，羽林军大牢外的禁军都疲倦不堪，站岗的守卫有人揉眼睛，有人打呵欠，虽不说话，彼此都心照不宣，都在琢磨着天亮的时辰，好尽快看到来轮替值守的弟兄，自己先到宫外吃一海碗水盆羊肉，就着胡麻饼，肚子吃滚圆，然后心满意足回家蒙头睡大觉，把白天当做黑夜。

大牢里的守卫几乎都是司夜台的人，按照长孙无尘的布置守着各自的位置，相对外面那些肉体翻台的禁军来说，里面的人则相对好很多。

夙昭和宇文化蝶就守在李凉夜的牢房之外，他们各占据一边，维持着白星君设置的法阵，稍有风吹草动，他们会第一个知觉。

此时大牢中黑暗与安静极为浓稠，一滴水落地的声音已算刺耳。

夙昭凝神闭目，抱着手背靠一根石柱，宇文化蝶以打坐的姿态凌空悬浮，加上下方比安静还要寂静的李凉夜，上方天窗投下来无名的晦涩光线，让整个画面看起来有种异世界的美感。

最先打破这种平衡的预兆是光线中的颗粒忽然被搅动。

夙昭的耳朵动了一下，接着宇文化蝶睁开了眼睛。

他们同事发现脚下的法阵亮出白色星光，光芒从阵法中的纹路扩散出去，像瞬间点燃千万根蜡烛，把藏在黑暗中的全部照得纤毫毕现。

但是没有。

凭光芒看不到任何异样。

直到捆住李凉夜的那些锁链自发抖动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