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没死的消息令杨轩梗着的一颗心舒服了许多,这是十一假期以来得到的最令人开心的消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似乎并不是很想与他相见,但杨轩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得到一个说法。
心中有数,杨轩做起事来也不是很着急了,先是把薛帅安置好,从抽屉里找到平时用的退烧颗粒助其服下,杨轩稍作休息,就打算出去先把外面的灵堂给拆了。
说到这灵堂杨轩就来气,这玩意儿在屋前挡着可谓遮天蔽日,着实不怎么吉利,也不知道父亲既然在家呆着,为什么不找几个人将它拆除,而且更狠的是,那灵堂里可还供奉着父亲和母亲的照片。
难道父亲喜欢被人供着?
古怪!
杨轩蹙眉,搞不懂他父亲是怎么想的,于是摇了摇头,开始摸索着拆除灵堂。
农村的灵堂,大多是临时搭建的,除了门脸的牌坊是在冥具用品店淘换的之外,其他一切从简,故而拆除起来也不是很费劲儿。
先是把里面摆着的供桌撤了,把照片和火盆之类的东西拿回屋里,杨轩有条不紊忙活俩小时,诺大的灵堂变成了几根顶梁木和几块大帆布。
“可算亮堂了。”
杨轩吐了口气,若是他以前的身体条件,如此忙活怕是得出一身汗,可自从体质发生异变,这点儿小事简直不值一提。
扫了扫身上的灰,杨轩扭了扭脖子,一张脸冷了下来,朝他家大门口看去。
与早上刚回来时不同,此时他家大门口颇为热闹,人头攒动,大人小孩儿一大堆的,全都巴着脖子朝里边儿看,好像里边儿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能长见识似的。
这帮人老早就来了,准确的说,从杨轩开始倒腾着拆灵堂,就陆陆续续有人出现在门口,起初似乎有所顾忌,在门口来回晃悠,后来肆无忌惮,干脆堆在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把门都堵了。
当然,门被堵不是令杨轩生气的主要原因,街坊邻居,腿长在人家身上,爱站在哪儿站在哪,他管不着。
真正令杨轩生气的是这帮家伙太没人情味,眼睁睁看着他自个儿在那拆灵堂,既不打个招呼,也不进院搭把手帮个忙,搞得他一个人上蹿下跳,跟个猴子似的。
“你们什么意思?”
杨轩缓步走过去,脸冷得像是结了霜,老远都觉得冰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杨轩的模样太凶,堵在门口的那些村民呼啦啦朝后退去,隔着好几丈远眼巴巴注视着杨轩,也不走也不留,各个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睛里除了好奇之外,满满的畏惧与狐疑。
“到底怎么回事,有话就说,没事儿都围着我家大门干什么?”
杨轩蹙眉,被这么多古怪离奇的眼神盯着,搞得他浑身不舒服,尤其是想到这帮人各个冷漠忘恩,对他家的事情不管不顾,不由心中戾气上涌,眸底开始浮现暗红之色。
连着被杨轩问了两次,许是感觉到了杨轩身上那股不祥的气息,围着的小孩儿都退了,吓得钻到自家大人身后,揪着小脸儿,眼瞅着就要被吓哭。
“小轩子,真的是你?”
一个胆子颇大的中年壮汉拧着脸,眸光闪动注视着杨轩,不敢确定的问道。
这人杨轩认识,村东头儿的杨三,别看年龄颇长,硬算起来还是杨轩的子侄辈儿,不过上高中那年听说其去了外省打工,现在看其行头,虽不说西装革履,但至少比周围人上了一个档次,应该是荣归故里了。
“什么叫真的是我,还有假的不成?”
杨轩撇撇嘴,不过想到多年不曾与之相见,倒也没在意这杨三的语病,在农村甚至是城市,老友相见,也总爱说上类似的一句,故而也没什么好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