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响起响亮的吞咽口水声，听上去有点恶心。

白芸芸厌恶蹙眉，耐着性子等武能的回答。

谁知武能想了半天，还是低声下气地说：“我，我还是想，再考虑一下……”

考虑！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居然还要考虑！

白芸芸额头上青筋暴起，再也维持不住淑女的外表，厉声：“你再考虑，什么事都晚了！武能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答应我，这四百万就没了。我会告诉那些追债的人你在哪里。你要相信，我绝对有找出你的本事！”

“白芸芸，你！”

武能一急，大口大口喘起了粗气，像濒临溺水的人。

白芸芸很想骂武能一顿，却还是强忍着不说话。

良久良久，她终于还是冷声开口：“你想好了没有？”

武能沉默了半晌，苦笑：“我有选择的余地么？”

曾经他和白芸芸地位平等的时候，都没有办法压制住她。现在他和她地位倒转，白芸芸成了富人的前未婚妻，而他是个烂赌鬼，命如草芥……他还能拿什么，去跟白芸芸争？他争得过吗？

“你知道就好。”白芸芸听出他话里的颓唐，语气和缓少许，“那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你可别拖我的后腿，明白么？”

“我明白。”

武能答应了，语气却还是有些不情愿。

白芸芸微微敛眸。

眼下她手里没人可用，还得跟武能搞好关系才行。不然，万一武能成了下一个黑客，她又要怎么办？

杀掉武能这个烂赌鬼，倒是轻松。可她又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一个像武能这样愚蠢又无路可走的人？

“武能。”白芸芸思虑良久，缓缓开口，“其实，我也不是有意为难你的。”

武能苦笑：“不是有意为难，也已经为难了。”

“你听我说。”白芸芸皱眉，“其实这件事，真的不能怪我。我昨天卖掉了一个古董八音盒，好不容易凑齐了四百万块，想把钱给你。可是今天，这笔钱就被人给要走了！”

武能听得一震：“谁，是谁要走了这笔钱？”

在他看来，这不是简简单单的四百万，是一个赌徒翻身的希望！

“就是我要你杀的那个人啊……哎。”白芸芸故意叹了口气，“你看，我让你动手除掉他，其实也是有理由的。如果无缘无故，我又怎么会让你杀人。”

武能咬牙切齿。

利益当头，赌徒没有不红眼的。

他没有再犹豫，重重说：“好，我答应了。你想怎么动手，告诉我！”

总算是说通了。

白芸芸阴沉垂眸，勾了勾唇，唇角有妩媚也有得意。

“这件事其实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她淡淡说，“首先呐，你得找到这个人才行……”

……

霍氏。

霍清夜坐在办公桌后，微微勾唇，指尖把玩着一只万宝龙的大班笔。

自从跟尹星瞳有了希望，他身上的凛冽气息收敛了不少，整个人都温存下来。

胡助理推门进来，一眼看见霍清夜温和的脸色，猛地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文件夹砰然落地。

霍清夜闻声，视线淡淡地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