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慢慢地走到门口，开门出去，陈炫晖出去之后又轻轻地帮她关上门。

谢婉莹看着他的背影，她断定陈炫晖是来向她提离婚的。他终于没有说出口，不过我也不会主动说出离婚二字。

谢婉莹这次猜错了，凌明珠半个月前去巴黎参加国际时装节，陈炫晖一直独居。他想回来看看，又觉得自己没有权利这样做。今天鼓足了勇气回家来，他是想看看谢婉莹最近过的怎么样。在谢婉莹的卧室里看见那几个玩偶，他知道谢婉莹是抱着玩偶睡觉的，她一定是心里凄苦的。陈炫晖很内疚，他有些情不自禁，但是他不想谢婉莹看见他的狼狈样，所以他不抬头。一直到情绪控制住了他才抬起头的。

游泳之后就去看林逸凡医生，谢婉莹也是一天没有休息，陈炫晖出去了，她赞叹自己表现很好，她强迫自己按照往日的习惯做，就当楼上的卧室是空的。

陈炫晖上楼来，二楼果然一切如旧，他也洗漱了，换上睡衣上床，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凌明珠去巴黎应该回来了，她不但没回来，还告诉陈炫晖说她要在巴黎学习，她做了国际服装设计大师的助理，这个机会很难争取到。

陈炫晖说她自己决定就好。凌明珠完全没有考虑自己的感受，她或者是暗示自己，他们的爱情应该无疾而终了。作为传统的中国人，陈炫晖这样想也很正常，作为外黄内白的香蕉人凌明珠却不是这个意思，她并没有想和陈炫晖断，她也不会因为陈炫晖而放弃这次提升的机会，只有中国的传统女人才会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凌明珠小姐的字典里没有这样的句子。

陈炫晖明白，谢婉莹不改变二楼的样子，是给他留着，在她的世界里有一个位置是属于自己的。这次回来，陈炫晖隐隐的不安起来，不只是房子变了，谢婉莹也与往日不同了，她的样子很得意，言谈中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从前她从不敢碰的离婚话题，今天竟然不避讳。陈炫晖明白了谢婉莹没说出口的话。

“过去顾忌奶奶，现在不用了。”

陈炫晖从床上坐起来，她的意思很明显了。

“我什么都承受的住”

这个什么二字当然指的是离婚。

他又想起谢婉莹坐在化妆椅上的样子，完全没有了过去的沧桑老态，她也才四十出头，身材还没走样，模样也好，略加修饰便大不相同了。

这些还不是主要的，主要是她脸上的得意之色，莫非她给自己戴了绿帽子，应该不会？按她的性格，出了那样的事情，她会纠结的很，在心里就折磨死自己了，哪里能这样荣光焕发？

明摆着，她肯定有问题。陈炫晖躺不住了。

他悄悄地下楼，一片寂静，此时李妈和阿秀也回房睡了，窗前和大门口的灯还亮着，散发着优雅安静的光芒。这在过去是没有的，可见几个女人在家，她们很注意安全。陈炫晖蹑手蹑脚地，来到谢婉莹的房门前，门是虚掩着的。陈炫晖轻轻地推开房门，隐约看见婉莹抱着抱枕在睡觉，身体的轮廓曲线很迷人。

陈炫晖悄悄地上床，婉莹并没有睡，知道是他上来。陈炫晖挨着婉莹躺下，轻轻喘息了一会，见对方没动静，以为真的睡了。又躺一会，耐不住了，他轻轻移走婉莹怀里的抱枕，把她搂过来。谢婉莹丢开抱枕，靠向陈炫晖。她把脸贴着陈炫晖的胸前，心想黑着灯呢，也不必害臊。

他见她没睡，更紧地抱住她。

陈炫晖开口说出个“我”字就被谢婉莹用手捂住嘴巴。

谢婉莹说：“有话明天再说。”

陈炫晖俯身亲她的额头，鼻尖，嘴唇，心里反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