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了然,将茶杯松开,道:“没有,走一步算一步。”
说话间,徐离缨已经来了,朝青筠和我行了礼后,道:“王爷,妾身已经请大夫来看过嫂嫂了,开了些药,只是大夫说伤得很重,下颌骨错位,且唇舌开裂,恐怕得好好将养一段时日了。”
青筠只是微微颔首,并不答话,也不让她坐下。
我轻笑:“徐离氏,你只是个侧妃罢了,这一口一个嫂嫂的,喊的好不亲热啊,还把本王妃放在眼里么?哦,是了,你素来不喜欢本王妃的,我记得先前进来的时候,门口那些下人可没半点把我放在眼里的意思,想来他们也不敢如此行事,怕不是侧妃早就对我心生不满吧。”
这番话就是说给青筠听的。
徐离缨见青筠抬头看她,忙解释道:“王爷,不是这样的,妾身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妾身如此称呼朔夫人只是因为她与妾身私交甚好,一时嘴快罢了,绝对没有要僭越的意思。而那些人都是徐离府陪嫁送来的下人,素来是只听从我一人的命令,想是因此让王妃娘娘有了误会。一切都是妾身的错,还请王爷和王妃恕罪,但妾身对王妃娘娘绝对没有半分不敬啊!”
“是么。”我淡笑,“那我问你,你明知阿娆是我房里的人,也知道灼红是王爷派给我的丫鬟,为何还要将们二人带到兰香院?就算是她们有什么过错,本王妃的人,轮得到你这个侧妃来教训么?”
徐离缨见青筠并不为她说话,只得道:“王妃娘娘恕罪,虽然她们二人是您房里的人,但妾身毕竟掌管着整个后院,所以……”
我道:“所以什么,所以你便自作主张,想要替本王妃教训教训她们了?且不说阿娆是我的人,根本不是青阳王府的奴婢,那灼红可是王爷的人,你这般,岂非是在打王爷的脸?可笑,你竟然还觉得自己有理,是谁哪里来的理,谁给你的胆子,嗯?”
徐离缨看起来有些委屈,她哀怨道:“王妃娘娘明察,是朔夫人的人去膳房端吃食跟您的人起了冲突,这才惹得朔夫人大怒,要教训她们的,您也知道,那毕竟是朔家大夫人,我怎敢拦,怎好拦?”
我还没来得及答话,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侍卫,道:“王爷,王妃,大公子来了。”
这大公子自然就是一直被我们念叨的,青筠方才说了护短又暴躁的朔家大少爷朔霖了。
青筠看了我一眼,道:“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徐离缨这才退到一旁,站在了青筠的下首处。只是我总觉得她方才眼中闪过了一抹狡黠,想必今日之事,多半是她策划的。
院外忽然传来一个暴怒粗狂的声音:“青筠!我听说你府上有人伤了雅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来人直呼其名,青筠也不恼,带着我起身相迎,朝来人唤道:“大哥。”
我抬眼看去,只见来人一身宝蓝色对襟比目鱼纹的华服,上缀流苏珠玉配饰无数,一件衣服装饰得比女子的还花俏,端的是贵气逼人。
此人面目英挺,还算能入眼,只是那一身做派委实奢华豪气:他的头发用金冠束了一半,剩余的披散在身后,细看便会发现青丝墨发间似有点点金色闪动,想必是金冠上垂下来的配饰;脚下一双金边朝靴,缠枝莲纹为饰,靴边佩着细碎的金链和宝蓝色流苏。
若不知道的,只以为是哪家的暴发户,恨不得把全身上下都挂满金银才好。
朔霖喝道:“不必说那些旁的,你知道我素来不拘礼,你大嫂人呢?活着死了?”
青筠淡声道:“在内院。”说着,牵着我的手一起领着朔霖朝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