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筠还没回来,屋内只我一人,这般夜深人静之时,倒显得有些寂寥了。我睡了这么久,此刻虽然不困,但身子还是有些不爽利,便没去练功,窝在躺椅上,让赤溪拿了些折子来看。
看着看着,我又忍不住分了神,想起那日安晚镇定自若的笑容,我忍不住泛起了几分杀意。
能被安晚算计至此,我也是出息了。
“想什么这么出神。”
青筠的声音骤然响起,手里的折子被他夺去,我回过神,下意识想拿回来,却见青筠只是合上放在了桌上,并没有要看的意思。
看着他眼底一片淡青色,我道:“你方才去了何处,怎的这会儿才回来,不困么?”
青筠发觉我是在关心他,低笑一声,“不困,看着你无事也就放心了,方才去处理了点事情,不必担心。”
我心道:谁要担心你了?只是念着你照顾我,随口问问罢了。
想起罚跪的事,我道:“事情闹得那样大,若不是不好动我,只怕皇上都想把我除掉了,你却是怎么说服他,让他肯放过我的?”
青筠脸色沉了沉,却很快掩去,换上了一副笑靥,“我是封王,再怎么,也是不同些的。先前他是被那些人逼得没办法,气急了才会罚你。”
见他连皇上或者凌云帝都不肯说,只用了一个“他”字,我觉得好笑,敢这样不把天子放在眼里的,只怕他是独一份了。
想起阿娆与我说的那些话,我问道:“听说这段时间都是你在照顾我?”
不止如此,青筠根本就是寸步不离,每日的汤药都亲自喂,用阿娆的话说就是,他恨不得代替我受了这些苦痛才好。
青筠并没有表示什么,只点点头,“既是夫妻,这便是我应该做的,否则岂不是会让人看出什么来。”
见他不愿多说,我也只当是做戏一般了,反正朝拜的时间只有半个月,还有七八日,就可以离开了。
青筠却道:“你可要陪我再眯一会儿?还有两个时辰才天亮,这会儿闲下来了我才觉得困得很。这两日的折子都没有批,明早还有许多事。”
我本是不想睡的,可青筠确实是为我操心不少,我也不好拂了他,便让他在外间的罗汉床上睡,我则半坐在他身边看折子,见他前后不一的说辞都懒得拆穿了。
青筠很快便睡熟了,习武之人最是机敏,睡眠也浅,怕吵着他,我便把自己的动静放得轻了又轻,连翻页的动作都小心翼翼。
可我却在看见一本炎华宫递来的折子时,忍不住打翻了砚台。
“怎么了?”青筠被惊醒了,双眼有些迷离,看起来比平日更勾人。
“无事,我有些事情去处理一下。”
我歉疚地柔声安抚了他一阵,见他又睡了过去,这才快速收拾好桌上的东西,离开了卧房。
走到僻静之处,周围没有别宫的侍卫了,我这才唤了赤溪出来,问道:“虞城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是这会儿还病着,我的嗓子沙哑得有些难听,赤溪皱了皱眉,道:“回少主,宫主确实是死了,属下派人前去核查过,否则也不会让这折子呈到少主面前。”
好好的,华陌怎么就死了?前段时间不还只是说生了场小病,竹晚风呢,他不是喜欢华陌么,怎么会让她死了?
“少主……”
赤溪欲言又止。
我敛了思绪,面上不露分毫,“如何。”
“上次您吩咐查的,车骑将军郁孤的事,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