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顾清风看了许久都没找出原因,想必雨休也多半找不到。果不其然,浑身上下都快被他检查完了,愣是半点异常都没有发现。
我道:“若实在不行,那就这样吧,大不了让赤溪帮着看折子便是了。”
“等等!”雨休忽然一拍脑袋,冲进自己的药阁里翻箱倒柜了许久,然后取了一个小瓷瓶过来,里面赫然是少许冰蚕幼虫。
我不解:“这是何意?”
雨休道:“少主不妨取些血试试,我怀疑少主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体内的毒性增加了,导致符火咒压不住,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听完他的话,我眯了眯眼,质问道:“我应该只告诉过你我身上有符火咒的事吧,你是如何得知我还身带毒性的。”
雨休也不遮掩,“是顾先生与属下说的,就在属下为您取血送到断空山制药人之时,他便已经将您的情况悉数告知属下了。我开始还不信,亦是用冰蚕幼虫试过方知,顾先生也是为了少主的安危着想,还请少主息怒。”
听完他的话,我冷冷道:“此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这顾清风倒是会做事,答应了我不会说出去,却还是告诉了雨休。他怎么不想想,若雨休对我生了反意,那我如今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雨休抬手行礼,恭声道:“少主放心,属下守口如瓶,从未对旁人透露半分,今日少主所言的任何一个字,属下也绝不会宣扬出去。”
“还算乖觉。”我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依他所言用薄刃划破在指尖上划破了一道小口子,滴了一滴血进那个小瓷瓶里。
很快那些细银丝般的幼虫便翻滚起来,少顷,便归于平静了,比前两次我看到的都要快。
“果然如此。”雨休道:“应该是您身上的毒性增加了,所以才会导致失明,属下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便是解除顾先生的金针刺穴手法,恢复内力,这样一来,才能增强符火咒的影响,它才能与您体内的毒性持平,让您的眼睛恢复健康,但这也十分冒险,因为符火咒一旦发作……”
“无妨,符火咒发作的事你不用担心。”我道:“只是,这金针刺穴的手法你能解么?我记得,顾清风的手法十分特殊,他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医,你能破解得了他这个手法不成?”
雨休跪在地上,道:“实不相瞒,顾先生早料到会有今日这样的情况,在很久以前便将解除的手法告诉属下了,虽然有些复杂,可为了以防万一,少主非要急着解开恢复内力,属下已经练习过无数次了。这次,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你二人背着我往来倒是颇多。”我淡淡道,“既然如此,便开始吧。”不管还能活多久,恢复了内力以后,我至少有了自保的能力,没那么容易再被人算计。
“这套针法很是复杂,整个过程可能会有些难受,还请少主忍耐一二。”雨休说完,展开了一卷金针,然后便开始在我身上扎针。
从头顶开始,到脖子,肩膀后背和手臂,几乎那些重要的穴位都被扎了一针,每下一针,我就觉得身子软一分,足足六十四针下去,我整个半身都快成为刺猬了。
他不疾不徐地翻过一个沙漏,道:“由于少主内力比较深厚,只怕恢复后经脉一时承受不住,会导致浑身酸胀,至于眼睛,属下也不知道会什么时候恢复,若是少主觉得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知属下。”
等那沙漏中的沙流尽后,他这才按照顺序,一一取下了我身上所有的针。最后一针拔出来时,我觉得自己的身子绵软得就像是中了软骨散一般,但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内力一点一点活络起来,原本空荡荡如同一汪死水的丹田处也开始有了内力运转的感觉。
我试着调动自己的内息,然后慢慢催动着内力在经脉中运转,总算是找到了当初的感觉。
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饱受没有内力傍身的痛苦,实在是惨。接下来的时光里,就让我好好教训教训那些不老实的人吧,哪怕最后接手炎华宫的不是阿娆,至少,也得把炎华宫保下来才行。
次日,我果然觉得浑身上下都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又酸又涨,十分难受,但很快我就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恢复了。
为了舒缓一下身上的痛处,我直接提了破月在后山练了三个时辰刀法,将筋骨彻底活络开,又让赤云和沐秋、孟青等人轮番与陪我练了一回,打了个酣畅淋漓。
原来的那个华幽,总算是彻彻底底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