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赤溪很快察觉到我的异常,连忙起身朝我走来,在我身边蹲下,“少主,您怎么了?可要传雨休过来看看?”
我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听到他的话,勉强回道:“……传,不要让别人知道……”
“是,属下这就去,您暂且忍耐片刻!”赤溪匆忙出了书房,怕别人看见我现在的情况,又紧接着关上了门,然后派人找雨休去了。
我其实很害怕。
这种痛我最熟悉不过,过去的每一年、每一个月甚至是每一天都会发作,可这一次的痛像是要把我撕裂似的,每一寸筋脉都在绞痛,几乎要让我失去理智了。
我害怕这是咒术发作的前兆。
害怕自己的生命就这么结束了,炎华宫将会无主大乱……
“少主。”赤溪很快就回来了,还递给了我一个小瓷瓶,“这是镇痛的药物。”
“……拿走。”我整个人都疼得脱了力,忍不住伏在了书案上,可听到他拿了止痛药来的时候我还是下意识地拒绝了。
好在雨休很快就赶来了,先是给我诊了脉,又检查了我的内息,竟是没有一点异常!
我咬牙问道:“还是找不到原因么?”
雨休点点头,神色凝重,额上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热方才赶路太急还是因为找不到病因,“是,就像您之前失明一样,明明一切都正常,可就是……”
我叹了口气,道:“你退下吧。”
雨休递给我一个青花瓷瓶:“少主不妨试试这个,这是断空山那边送来的新药,听说成分略微调整了一下,可能药效会好一点。”
先前服药后却实是有点效果的,反正我都这样了,也不怕中毒什么的,干脆接过来以后就服了两粒下去。
雨休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那属下就先到隔间候着,若是少主仍然觉得身体不适,疼痛难忍耳边,可唤属下前来施针缓解一下疼痛。”
我捏着那青花瓷瓶,继续伏在案上疼得死去活来,哪里有功夫管他,只挥了挥手表示听见了。
雨休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道:“赤溪统领,若是您可助少主理顺内息,温一温筋脉的话,或许情况会好一些,少主的身子是老毛病了,如今变本加厉,要根治很难,但缓解一下还是可以的。只是少主从不喜服止痛药,施针又是无奈之举,只能靠统领了。”
赤溪的身子僵硬了片刻,半晌才讷讷道:“是。”
雨休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我道:“我已经习惯了,你先前伤得重,想必身子尚未恢复,不必如此,过一会儿就好了。”
赤溪这次没应,而是对我行了一礼,道:“少主,属下冒犯了。”
说完,他便站到了我身后,在我背上几大穴位上点了点,然后左右各并两指抵在我的风门穴处,源源不断地将内力输入了我的体内。
赤溪的内力很深厚,也很霸道,但却被他刻意控制得很小心,似乎是怕伤到我似的,缓缓流入了我的体内,一点一点与我杂乱一团的内息交杂在一起,将我的内息梳理开,然后运起内力,流转丹田,朝四肢百骸铺散开来……
“噗!”
就在他带着我的内力汇入丹田时,我忽然觉得喉头一紧,忙直起了身子,紧接着便是一口血吐了出来,直接从我的红裙上滴到了地上,身子一阵无力,软软朝后倒去。
“少主!”赤溪慌忙住了手,将我揽进怀里,同时朝隔间喊道:“雨休,快过来看看!”
我抬手摸去唇边的血迹,道:“无妨,已经好了很多了。”这口血更像是心中的郁结之气,吐完以后反倒好了很多,连疼痛都减轻了很多,只是身子还是发虚,提不起力气而已。
雨休也早就听见了动静,匆匆赶过来,给我检查了一番后,道:“少主已经无事了,想必是因为少主内力才恢复,早上便与几位大人比试了一番,身子有些吃不消,而赤溪统领方才又操之过急,内力输送过快,一时催发了那两粒药的药性,所以才会导致郁结之血喷涌而出,吐出来就好了。晚些时候我亲自调两副固本培元温养经脉的药过来,喝个两三日便可恢复如初。只是少主还是需要多多注意身体,若有不适,要及时告知属下。”
我点点头,“你去吧。赤溪,让人把这里清理干净,给我备些水,我去换身衣裳,待会儿你自己在这里批折子便是。”
“是。”二人齐齐应了,各自散去,很快我便去沐浴更衣了。
我不习惯有人伺候沐浴,可阿娆却喜欢黏着我,洗澡时也不怎么避讳,有时候要嚷着给我放水加花瓣澡豆之类的东西,我也就依着她,每每她都要一边陪着我一边说各种新奇的事情于我听,如今我真到了身子不适需要有个人照料着沐浴的时候,她反而不在了。
闻着水中淡淡的刺梅香,我忽然有些想她。不知她此刻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