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听见青筠低沉的声音,“都睡好几个时辰了,再不醒,你的那位顾先生可就要急疯了。”
听见他的声音,我下意识皱了皱眉,只觉头脑昏沉,过了好一会儿眼前的景象才渐渐明朗起来。
天青色的幔帐,宝蓝的锦被,还有一袭白衣正坐在床边的青筠。
见我醒来,青筠似乎松了一口气,道:“可算是醒了,这要是再不醒,我倒真要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想起就是这厮勾结连月和初晨害我至此,我忍不住扭过了头,拒绝看他。
“别生气了,”青筠伸出手碰了碰我,“快起来吧,炎华宫那烂摊子还在等着你收拾呢,难不成你真要赖在我这里不走,做我的尊主夫人了?”
我皱了皱眉,“你这是在说什么,讽刺我?这样很好玩吗,青筠?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的武功都被废了,便是他愿意放我回炎华宫,我也做不了什么了,难不成还真要等着顾清风他们十二个时辰保护我?
既然狠的下心来算计我,又是怎么好意思说得出这样的话的!
青筠低笑:“好了,都是我的错,因为事发突然,来不及与你解释,所以才会如此,你且看看如今自己还有没有内力行么?”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悄悄提了几分内力,发现我的内力竟然真的还在!化功散的效果我是清楚的,无论多么深厚的内力,一旦服下化功散,都会尽数散去。
虽然有些内力深厚的化功比较慢,但我昏迷的这段时间绝对不短,不可能说我的内力还在。
“这是……”我疑惑道:“我的内力为何还在?”
青筠道:“因为你服下的化功散并不是真的,只是一种特制的软筋散而已,服下之后看起来就跟服了化功散差不多。”
虽然身子还有些乏,但我还是勉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道:“你的意思是,先前的所有都只是在做戏?”
青筠微微颔首,“不错,我约你是真的,跟你说的那些话也是真的,只不过后面的事情就是在与初晨长老一同演戏给连月看了。你放心,你的那些属下也都好好的,只是被打晕带走了而已,那些血也是我伪造的。”
“演戏?”我皱了皱眉,有些怀疑:“我看连月那个样子,对你们好像构不成什么威胁吧,为何还要演戏给他看?”
当时连月见到我以后,虽然表现异常激动,但是在青筠和初晨的面前比起来,他完全就什么都不是,根本没有主导权,若不是初晨护着他,只怕他早已被青筠的属下给杀了。
青筠摇摇头,“倘若他连月真如表现出来的一样,那你觉得我还会与他一起演这场戏吗?知道连月还活着的时候,我就会把他杀掉了,正是因为没办法解决他,我与初晨长老才会想出这个办法来。”
我有些惊讶,“你的意思是初晨长老与你串通好了,在骗连月?”
世人皆知,初晨长老刚正不阿,为人正直刻板,最是遵循礼数规矩,根本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她又为什么会帮我?我可是臭名昭着的炎华少主,而他却是正道中德高望重的长老之一,这水火不容的关系,有什么理由会让她愿意帮我?
最重要的是,青筠是怎么跟初晨有联系的?
“知道你不信,有一样东西是初晨长老让我转交给你的。”青筠轻轻笑了笑,拿出了一只雕花的黑木小匣子,“喏,自己看看吧。”
我狐疑地看了一眼青筠,“你不会在这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吧?”
青筠斜了我一眼,嫌弃道:“我若是想杀你,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情况能打得过我吗?真是笑话。快看吧,别辜负了初晨长老对你的一片心意。”
我有些迟疑,但还是在青筠的催促下,打开了那一只匣子。
里面躺着的是一只小小的飞镖。
飞镖上没有繁复的图案,也没有多余的修饰,简简单单的一个菱形,却狠狠地击中了我的心。
原来初晨长老一直都记得,当初那个一直跟在她身后,要她教怎么用暗器的小女孩。
这一只飞镖对我而言并不是一只普通的飞镖,这是我用过的第一只飞镖,也是由初晨长老与我一起制作完成的、有着我们共同回忆的飞镖。当初我离开时还曾经找过它,只是当时未能找到,便作罢了。
这本是一块小小的玄铁,当时初晨长老说我想要学会使用暗器,就必须要学会如何打磨一支飞镖,哪怕是最简单的一种。
因为想要学会使用暗器,就必须明白手中的暗器什么角度最容易扎进敌人的身体里,什么角度最锋利,有怎么样才可以让飞镖的速度最快。
而打磨飞镖时便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一点。
因为飞镖在你的手中,你想把它变成什么样,它就是什么样,你少磨一刀,他变钝一些;你多磨一刀,它便纤薄一些;你在上面刻一个血槽,它放学的速度就快一些;你将它的头部磨得锐利纤长,它扎入敌人的身体就更容易一些。
所以初晨长老便带着我一起打磨飞镖,而这一枚,便是当初她与我一起完成的。因为在这一枚飞镖右侧的锋刃上缺了一个小口子,那是我想试一试这枚飞镖的力度,拿它磕在了初晨长老的剑上,不小心磕缺了一个角。
青筠懒懒道:“当时并不是我找上初晨长老的,反倒是她主动找上的我。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连月要跟我一起联手对付你的,但她当时却是一心想要杀我。”
说着,他掀开了自己的衣袖,白皙的皮肤上面赫然有着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这还是她伤的呢,背上还有几道更深的,要不是我及时证明自己不是想杀你,只是想诱出连月的计划,就要被她划出一朵花了。
她听完我的话之后,便十分爽快地答应了跟我一起演这场戏,若非如此,连月也不可能会信我信得如此干脆,更不可能连那药都不检查一下。”
我道:“她为何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