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还是红的，手指头只能整根微微动，连握拳都不能。

他抬起手臂，肉眼可见的颤抖着轻轻抚上门帘，那门帘有些厚重，是冬天用来挡风御寒的，他无法握住门帘，只好用手推，力气太小，竟没有推动。

他收回手，两手交握用力搓了搓，直到拇指和食指可以捏合，才又一次捏住门帘掀起来。

只一眼，他便看到坐在炕沿上的妇人，和照片上一样的齐耳短发，酒红色的立领套头毛衣，黑色长裤，安静的坐在那里，即便他掀开了门帘她也没有转头看他一眼。

他顿了顿，张了张嘴，他想问他可以进来么？可喉咙里竟发不出声音。

屋里比较暖，冻僵的手指头稍稍缓过来有些发痒，他抓住门帘握了握拳头，深吸口气，再一次尝试开口。

这一次，他成功了。

“我能进来么？”声音嘶哑、苍老。

这一声，震到他自己，也惊到了炕沿上坐着的妇人。

终究是岁月不饶人啊！那时候他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声音浑厚有磁性，如果说那时候他的声线是笔直的直线，而今这声音便是两边凸起了锯齿似的毛躁，文人们会说那是岁月刻画的沧桑，可她是个现实派，他，真的老了！他们，都老了！

他仍站在门槛外面，没有她的允许，他甚至都不敢跨进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