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声音分辨出,这个正是在毓华宫外对我多加难堪的紫衣执扇女子,刚刚在席间也从小宫女处得知了她是皇上身边如今颇得宠爱的珍嫔。
皇后幽幽看向我,我头皮发麻,呼吸一屏,道:“这个香囊的确是奴婢之物。”
“那怎么会掉落在皇贵妃晕厥的地方?”皇后语气冷然起来。
我跪着地上微微颤抖着,“皇贵妃说喜欢,奴婢才赠与了皇贵妃……”
良妃立即接口道:“皇后娘娘,洛清心必然没安好心,这东西如果皇贵妃日日带在身边,以后岂不是会如太医说的日渐神智失常……”
又有人附和道:“是啊,皇后娘娘,良妃娘娘所说有理,若不是今日殿中燃的是宁神香,让这东西药性加强,恐怕她便悄无声息的谋害了皇贵妃。”
我压制着心中的恐惧与无力,满殿的人个个都是我的主子,主子说我有罪,就算真是枉杀了我又如何。
我心下戚戚,跪在皇后脚边哀声道:“皇后娘娘,奴婢真的不知,奴婢从来不知道香菱粉是什么东西,这香囊也是奴婢今早得到。”
太子妃突然道:“臣妾也觉得洛管事不像是作恶之人。这香囊可是别人赠与你时就有异样?洛管事不妨把给你香囊之人说出来,若是有人指使你,你把背后之人说出,母后想必会对你从宽处罚。”
我回头看向太子妃,她精致小巧的脸美轮美奂,水波盈盈的眼睛皆是楚楚之色,单薄的身姿犹如凌水而出的水仙,我看着绝美的脸却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意。
岳若榆盯着我,恨恨道:“太子妃品性纯良,不知人心险恶,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切勿被表象欺瞒。”
太子妃如翦水般的眼眸闪了闪,迟疑着,“这……”
皇后眼里迸出幽蓝的亮光,“洛清心,既然你说香囊是从别处得到,那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你且一一说与本宫,你若清白,本宫自然不会使你蒙冤。”
殿内寂静一片,仿佛连窗外的落叶声都清晰可闻,我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失去温度的冰冷跟麻木,脑海里一时空白,一时又有无数个念头转过。
太子妃这番话无疑把我推向了悬崖,难不成要我说出秋画,让她们去审问吗?此事摆明是有人设计陷害我,秋画不过是白白受人利用,最后拷问不出所以然,连累了她白白受罪。
见我迟迟不回话,皇后端庄的脸上泛起锐利的冰冷,喝道:“来人,将洛清心打入大牢,严刑拷问,务必让她供出同伙。”
皇后话音刚落,便从门外走进来几个手脚利索的小太监,我浑身颤栗脸色苍白,一下一下不停的磕首,白玉地砖上染开粘稠鲜红的花朵,“皇后娘娘此事确实与奴婢没有干系,更没有人指使奴婢,还请娘娘明查还奴婢清白。”
岳若榆阴森森的望向我,口中冷冷迸出一句话来,“进了大牢,挨了刑法就知道是不是清白了。”
周围的人皆是垂着眼帘瞧着我,有鄙夷,有漠然,有看好戏,各种各样神情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