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屋中烛火燃的平缓,经书上密密麻麻的字十分累眼,我抬头看了看前方,却发觉似乎有人影从窗格上一闪而过。
香照阁除了净明还有两个小女尼来过,便鲜有人踏足,方才一闪而逝的影子也不似是看错,只是现在夜已深,她们想必不会前来。
昨日我才听闻净明说后山有野兽出没,犹豫了片刻后搁下手中的毛笔走向门边,见门栓的牢实才放下心来。
如此过了几日,眼见接近初一,碧云寺也开始忙碌准备每月初一的香会,与净明熟悉后我知晓她十分热衷围棋,她得知我也略同棋艺后,得空便与我下上一盘。
在碧云寺我的空闲时间自然也多,这一日与净明下完棋后已是深夜,每每她都会送我回香照阁,临到半路她却被净念师太叫走,我见里香照阁也不远,便让她离去。
前几日天空中还隐约有星点闪烁,今夜无星无风,只有一轮缺月挂在空中,我手中提着灯笼,穿过拱桥后两周的竹林掩盖而来,四周的暗色更加深沉几分。
夜间这条路到底有些渗人,我不由走快了几分,不知怎么手中的灯火一晃,我低下头查看灯火,只觉一瞬间一股凉风从我头顶掠过,后脊泛起一阵逼人的寒意。
我头皮发麻,头也不敢回连忙朝着前方颠颠撞撞的走去,才走出几步,又从竹林中窜出两人。
借着手中的灯火,我才看清了他们的装扮,皆是着着一袭夜行衣,脸上用面罩裹住,手中握着的剑隐约泛着寒芒。
我往后退了退,眼角余光撇到后头那两人也逼了上来,前后包抄,我已然无路可逃。
“夜半擅闯佛寺,你们是何人!”我高声喝道掩饰着自己的慌乱,努力的遏制着有些发颤的手,不动声色的将灯笼提的高了几分。
为首那人眯了眯眼,压着嗓子道:“我们是何人你不必知道,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我的心好像缩在了一起,双拳渐渐收紧,指甲嵌入了掌中,谁又会派人来此处杀我?莫不真是平西王?
此时已经没有我思索的空闲,我维持着脸上的冷静,下巴微扬朝他们冷笑一声,“奉命行事?奉的是何人的命?难道世间还有人比皇上太后还大?我的命你们可拿的起!”
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看着他们的双目中渐渐迸出寒芒,他们许是见我毫无慌乱之色,微微顿了一顿,我趁机吹熄手中的灯笼,把灯笼朝他们扔了过去,闪身闯进竹林中。
幸好今夜月光不甚亮,他们乍然间陷入黑暗只能通过声音来辨别我的方向,我飞快的穿梭在竹林间,好在我比他们要更加熟悉这个地方,他们紧追着我,在林中一时间也逮不到我。
我深知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可心中的慌乱越来越大,脚下也开始踉跄起来,在冷夜中额上冒出一层冷汗。
竹林的右边是一面悬崖,左边是一条小溪,两处都无路,我绕着竹林边缘想要前往碧云寺的后殿。
满是竹叶的地面湿滑不已,身后的脚步声已然越来越近,冷意蔓延至我全身,一道剑影砍断我身侧的青竹,我胳膊上好似被冰丝划过,温热的液体缓缓渗在肌肤上。
“你以为你跑得掉?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