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轻轻点头。
安阳垂着头,低声开口,“清心,对不起,对不起,这些本不应该让你一个人担着,明明我也有错,明明太子皇兄也有错…可是却让你一个人承受……”
她紧紧咬着唇,语气里是浓郁的歉意。
此次的事情我没有想过要将责任推给安阳,谁都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我不知,她更加不知。
不忍看着安阳这般自责,我面上扬起一抹柔和的浅笑,“等王爷气消一些了,我找机会会跟他细细解释与太子并无什么,你不用担心。”
安阳缓缓点头,看着我笃定道:“清心,以后如果再有什么事情,我一定先找你商量。”
我浅笑着应了她。
太后丧期间食无荤腥,我与安阳一同用了素斋,后又去了宝经殿守礼。
现在太后丧期还未过,按理来说这一个月都要休朝,可因着冀的事情在各处爆发,众位皇子守孝之余也要同皇上大臣讨论国事。
太后身故,皇上悲痛万分,前朝的事情虽说也还进行的,多少是搁置了,冀的事情又是万分紧急,有了国丧这一缓冲,冀的风头更盛。
皇上自开春以来身体便愈发日下,又受了太后身故的打击,精神更是跟不上,每日都是勉强着听着大臣禀事,八皇子一事的余温还未过,皇上将手中的政权更是咬紧几分,对岷山一事上有功的皇子虽说看似更加倚重几分,实则皇上一直在渐渐收拢他们手中的权利。
虽顾及皇上身体熬不住,可大臣中谁又不是眼明心亮,能揣测道几分圣意的,几乎无人敢提让皇上暂且放下政权,交于几位皇子去处理,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次日一早,隐约见了阳光,覆满天空的白云好似被打碎的镜子,渐渐分散开来,晨光从裂缝中迸射而出。
我刚欲要去宝经殿,外头就有姑姑过来传话,说清侯王昨晚辛劳过度在宝经殿昏了过去,我闻之大惊,立即前往敛尊台。
十六此次回京一直在敛尊台和十八皇子同住,因着他与十八皇子较为亲近,皇上便也没在给他安排其他住所。
若怜跟随着我到了敛尊台,这里的宫女太监还是先前的那一批,他们见到我,连忙将我迎如殿中。
我跟着小太监走进十六房中,举目便看到君娇手中端着药碗坐在床榻下,十六面色苍白倚着床柱,正与她说着什么,君娇低垂着头,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是觉得她静静的很不像平时的她。
“清侯王,清霜公主来看望您。”
小太监躬着腰通传,十六转眼看到我,眼中微微一亮,“清心,你怎么来了。”
他说着就要下榻,我连忙上前阻止他,“你好好歇着,我听姑姑说你在宝经殿昏了过去,有些担心你便过来看看。”
十六抬着头,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漾动着柔软,“我无事,只是有些疲累。”
君娇站了起来,朝我行礼,我客气的朝她略一颔首。
她转开头看向十六,“清哥哥,君娇先回去了,你好好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