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来信,圣主在那里的一应事务都已处理妥当,择日就要到滁州了。”
金雁尘要来了!穆典可略分了下神,怔怔说道:“好。我知道了。”
霍岸默了默,又道:“姑娘畏火,只恐谭周那老儿会趁此机会对姑娘下手,姑娘一个人在外面,要自己当心。”
穆典可讶然之余心生暖意,笑道:“我知道。你去办事的时候,也要多留神,小心遇到埋伏。”
“是。”霍岸不卑不亢地应道,又道:“属下告退了。”
提着红缨枪去远。
安缇如望着霍岸的背影若有所思,问道:“这位就是明宫的三上君霍岸吧?好生厉害的人物。”
安缇如目光毒辣,能察人所不察,这一点穆典可今天已经领教过了。对他初次见霍岸就能做出如此评价并不见怪,应道:“正是。”
安缇如道:“早就听闻霍上君大名,今日一见,果真盛名不虚。”
穆典可淡笑了笑没说话。
安缇如这就有点睁眼说瞎话了。
霍岸『性』情低调,不爱张扬,江湖中人对其知之甚少,就连天机阁对他的评价都只有十三个字:“霍岸,明宫六座行三,擅使红缨枪。”
常家堡情报网覆盖全面,要说安缇如听说过霍岸这个人,穆典可相信,但要说盛名,实在是夸张其词了。
她想着心事,对安缇如的话并没有怎么往心里去。倒是赵平转头看了安缇如一眼,陷入深深的疑『惑』里。
心想缇如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有点针对四小姐的意思。
该交待的事都交待下去了,穆典可心中并未松快多少,反而更加沉重。
她很清楚,除了让徐攸南盯住谭朗这件事稍微有点谱以外,其他两路,只怕都要扑空。
想到这里她便觉得懊丧。
不论是作为明宫的圣姑娘,还是常千佛的帮手,她最近都有些懒怠失职了。成日沉溺与常千佛的卿卿我我,要么就是关心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古有言:术有所专,业有所精。她擅长的是杀伐决断、预敌于先,治病救人、总本算账这些事,本不是她该『操』心的啊。
而她犯的最大一个错误,就是利用李哲去防范杜思勉。
有道是疏不间亲。她在常千佛身边呆久了,习惯了安缇如和赵平对她的言听计从,就忘了自己在怀仁堂只是个外人的事实。
她一个外人,嚷嚷着要把一个在怀仁堂辛勤经营数年,根基深厚的副所赶出去,想想也知道是什么后果。
李哲不仅没同意,还一顿暴脾气地嚷嚷了出去。
这本来也没什么。坏就坏在让严苓给听去了。
严苓深恨自己,大约是不用怎么拷问,就把跟自己有关的事全都招了。这才让谭周提前得了消息,抢在她前面动了手。
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仍然还有机会补救。那个叫冷辉的西『药』房管事让她感觉十分不舒服,由是起了警惕。本想等杜思勉脱离危险后,再同常千佛商量将其从东熟『药』所移出,另作安置。
不想紧跟着就出了严苓遭玷污的事。她才从方显那里得知两位刘姓公主娼寮受辱的事情,心情尚未平复,又遭一番刺激,结果就引发了恶阳之疾。
她猜当时即便没有常奇拍她那一下子,谭周也一定有办法叫她发病。
当真是一环扣着一环,算无遗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