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当真性灵,一击不成后,竟然能立时刹住,飞速折返,以最短程绕到常怀瑾身后,再度发起攻击。
一袭蓝影从车厢中射了出来。
诗一蝉的身法很快,金蝉更快,却谁也没快过那抹蓝色的影子。
等诗一蝉看到穆子衿时,穆子衿已经逼至金蝉后方,手掌竖立,直直切下,刀气下斩,径将金蝉从腰斩成两段,断面如削。
穆子衿去势无挡,凌厉身姿映入地上一汪汪水潭里,飞速闪掠。
但见他身躯颀长瘦健,蓝衫翻飞,一种风姿,当真难描难画,好一个“寒潭渡鹤影,海天别惊鸥”。
诗一蝉从未见过这等奇峻风姿,也没有见过这么凌厉的手掌。
销魂手,一掌销魂。
诗一蝉细长柔软的脖子折成了两截。到死她都没有明白,另无数人闻风丧胆的金蝉鸣叫为何对这些人全无伤害。
就在同一时刻,霍岸一枪刺入诗万丝的心口。
破甲而入,透胸而出。
霍岸伤得很重,可是在恐惧的支配下,他打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暴烈。
这些人都想杀死穆典可,即使她已身中剧毒、生死未卜。
诗云蓼一身血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常怀瑾头顶上方。十指弓如爪,手上上青筋凸起,盘绕如枯藤,可见这一抓之凶狠。
倘若她的两位弟子得手,令常怀瑾分心,那么她有信心一击功成,令常怀瑾当场丧命。
可惜她们还是低估了穆子衿和霍岸的实力。
这两人在一战重伤后,不仅没有如预想中的那样士气低落,战力大减,反而遇战越勇,悍猛更胜当初。
常怀瑾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诗云蓼,即使在对付诗一蝉和群蛛时,也并未忽略诗云蓼的动向。
内力深厚之人,五识敏于强人。诗云蓼轻如鬼魅的身法并未能瞒住常怀瑾。
常怀瑾听风仰头,往后小步一退,顺着身体后仰之势抬起了手。
她的手保养得很好,细腻白皙,犹似二八少女。
动作也如少女般轻柔。
可是当那只手贴上诗云蓼的手背时,诗云蓼却感到了一阵锥心的疼意。
常怀瑾手掌一翻,诗云蓼右手五指便去了三指。
诗云蓼痛叫一声,两手带血于空中疾抓,搅出一团昏糊残影。
常怀瑾不急不忙,手掌轻飘洒意地翻动,如过岗清风,变化万千。
三只手在空中屡屡碰撞,过招二三十,任诗云蓼如何加强攻势,或缠或勾或硬撇,始终难逃常怀瑾的压制。
常怀瑾徐徐抬起左手。
诗云蓼慌张撤势,两手交叠回护,却是无济于事。
那只手,柔软像一道波浪,遇阻只轻轻往下一低,便从诗云蓼的手肘间隙穿了过去。
一掌轻飘如落羽,着岸澎湃似惊涛。
诗云蓼胸前肋骨劈啪连断,为这巨力一掌震得向后倒飞去。
在被常怀瑾掌力震开前一瞬,诗云蓼忽然张嘴吐出一颗米粒大小的丹珠来。
那珠子血红欲滴,出口即展开,竟是一直通体血红的蛾子。
飞蛾扑开翅,翅逾一尺长,其薄似无物,其迅也难及。
飞蛾狠狠地常怀瑾脸上钉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