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微醺的齐峰被吓傻了,连滚带爬、屁滚尿流的滚下了楼梯。
时张徒正在一楼收拾东西,迎来送往客人,忽见楼梯上滚下来一物,细细一看,竟是齐峰,张徒忙疾步往去搀扶。
方一靠近,便闻到一股子尿骚味与一股子屎臭味,张徒觉得十分尴尬,然而却避不开。
齐峰一把握住张屠的小臂,狠狠的捏了许久,方说出话来,“楼,楼上有鬼!”
张徒大骇,但见齐峰这模样,便知道这是被吓的狠了,再加上齐峰身上这味道,心中没来由生出恐惧。
齐峰说话声音不大,因此只张徒一人听见,张徒忙唤一人去迎来送往,自搀着齐峰哆哆嗦嗦的上楼。
齐峰得了张徒搀扶,方稳住心神,然两股战战,裆间发凉,齐峰这才彻底反应过来。
张徒看出齐峰尴尬来,“主人不若先去静室歇息片刻,沐浴香汤去去乏,由某去探看一番如何?”
齐峰心中羞愤,寻了一干净的房间,教人备好了香汤衣物,进去洗漱,放下纱帐,教伺候的人等在外间。
张徒走到齐峰房间前,颇有些如临大敌的意味。
说实话,如今的人,无论那个国家的,对鬼神皆颇有敬畏,即便是天下学说,也有不少跟鬼神扯上关系的,少部分没有关系的,也从侧面的角度阐述自己对鬼神的态度。
因此人多敬畏。
张徒按着剑,引着两个人,一把推开房门,扫视四下,发现并无异样,三人在房中小心摸索,发现没啥奇怪的地方。
张徒最后才敢望向窗子,但见窗户开了约摸一半。
张徒心里也怕,不敢凑过去看,唯恐刚伸出头去,便见那教人惊惧的一幕!
张徒摆了摆手,“去,去看看那窗外可有何异样!”
大家都怕,但是这两个侍卫不敢不听话,二人推脱了一番,张徒不耐烦的指定了一人,“汝,汝汝看看!”
这人瞬间面色如土,磨磨唧唧的凑到窗边,紧挨着眼不敢看。
张徒见这人久久无声,唯恐这人被吓死了,镇定心绪出声道:“如何?可有异样?”
这人装模作样的闭着眼探出头去,脑袋还四下晃动,教那张黑大脸享受着半夜的凉风,“无有,一片漆黑,甚么东西也无有。”
张徒定下心来,纵步上前,一把扯开这个侍卫,把脑袋探出去,四下看了看,果然未见痕迹,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冲着这个侍卫笑了笑。
这个侍卫僵硬着脸冲着张徒笑了笑,张徒以为他是紧张的难受,故开口道:“去领些酒肉自用,做的不错。”
此人忙拱手退下,自去领酒肉去了。
张徒又四下查探了一番,甚至细细看了看窗户下的砖瓦,也无甚么异样,心下顿生犹疑。
张徒来到齐峰沐浴更衣的房间外,沉声道:“主人。”
“敬之,进来罢。”
张徒打开门,闪身进去,冲着正在被美姬擦头发的齐峰深躬身一拜,“主人。”
齐峰闭着眼,长吐一口气,似乎是想将心中的冷意尽数吐出去。
“如何?”
张徒低头沉声道:“某引二人往去查探,并未查探到一丝痕迹……”
“再去查!”齐峰沉声喝道。
张徒打了个冷颤,忽然明白了齐峰的意思,一丝痕迹也无,那不正是证明了……
只有查出痕迹来,才能教齐峰心安啊!
张徒忙拱手拜而称“喏”,齐峰长叹一声,“从房间中取出一坛酒来。”
张徒应声而去。
张徒知道,自己这一出一进,完全是给张徒找个借口,从“事实”的角度告诉齐峰,是有人作祟而非……
张徒轻叹了一声,他也不愿意相信鬼神,但是看如今……
张徒摇了摇头,从齐峰房间中取了一坛子酒,忙快步离开了这个让他脊背发寒的房间。
将酒捧给齐峰,张徒微微抬头,看到了齐峰眼中的红血丝,心下不由得大惊,然面上却不敢有分毫诧异之色。
齐峰摆了摆手,示意张徒退去,张徒弓着身缓缓退到门边,齐峰道:“这几日便有劳敬之……”
张徒忙称不敢,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来:若齐峰时时这般,岂非离死不远?
张徒面色煞白,他是齐峰家臣,齐峰更是燕国勋贵,若是齐峰死了……
张徒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浑身一抽抽,然而这念头却是埋下了,不住在脑袋里打转。
房中只有齐峰与两个美姬,齐峰如今再不敢一人待在一个屋子里。
颤颤巍巍的倒上酒,齐峰也顾不上酒精的辛辣了,直接一仰头,一杯酒液入了肚,腹中火辣辣烧的难受,整个人却觉得热了许多。
齐峰喷出一口酒气,对着两个美姬道:“稍顷将某扶到床上,汝二人不许睡,外间但有异动或某有异样,立马去叫人!”
二人暗暗叫苦,然齐峰之命,其二人如何敢违?当即躬身应下。
齐峰顿时放下心,又饮了两杯,直喝的头昏脑涨,自己踉踉跄跄的爬到榻上去了。
两个美姬忙跟了上去,在榻旁放了几个软垫子,二人便跪坐在垫子上面,不敢闭目歇息。
却说尉射,用伸缩杆将粘合的头发白纱衣往窗户里戳了戳以后,便听到里面奔跑声与猛的推门声。
过了几秒,尉射方伸进头去看,但见房中底板上有反射的亮光,而且是一摊,尉射顿时想起金子在树根底下撒尿时那晶莹的光。
尉射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
尉射忙将这一坨物食塞进包裹中,再轻手轻脚的爬下去,然后踮手踮脚的从狗洞钻了出去。
秋月馆外的马车时刻准备着,尉射往上一钻,便教驾车的人驱车。
此时夜深,街上却也有几架马车,此时尚未有宵禁一说,只是平民百姓无甚事便造小人,王公勋贵便四处寻乐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