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要赢的话,为什么不去街上随便抓一个老头,一个小孩,把他暴打一顿,这不就赢了吗?
击倒普通人,打坏大沙包,这些胜利如此空虚,乏味得有如夹生米饭。
他所需要的,是把自己的强与其他的强碰撞啊,至于结果是赢还是被击倒,那有所谓吗?
被失败的羞愤所曲折的主要目的,重归正轨。
他握上郭白龙的手,与其残破的脸微笑对视。
郭白龙的力道从他的掌心出现,陈夕象松了口气,像是与好朋友和解了一般。
谢谢你,郭阿胖,我们继续来比力气吧。
共识、共鸣、灵魂间的激振。
霎时间,白龙湾周遭灵气开始暴动,汇聚成一头若隐若现的巨大白鲸,摆尾折腾贯入云霄,低首长鸣俯冲汤斗。
武朝武辛帝穷国力于璧樽海捕获白龙一条,置于一座近海港湾中饲养,设专人看护白龙,其间有一郭氏女子受白龙感应而孕,诞下一子,天生神力,不修武道杀力更胜武者,民间设牌位供奉,尊称——武神。
后郭白龙于十九岁时,丧生于无名剑圣剑下,故后世诸多文化作品中,神不比圣。
远处山坡,偷窥陈夕象晨练的周小花目瞪口呆,只见一大片白气如瀑布般坠入他眼前,从陈夕象的掌心开始汇聚,逐渐构筑为一个貌若娇女,身如金刚的雄武之人。
鬼起来了!
只见郭白龙抿嘴笑起,羞涩灿烂。
千年也值,万年也值,同一性质的碰撞,才算得上是矛盾,算得上是对手,此乃强得其所。
在那个以武道逐雄的时代,这份纯粹至极的蛮力,是那么的高尚又孤独。
一个瞬间,二者的双掌同时发力,郭白龙的手掌被捏得变形,指尖的皮肉绽开露骨。
他笑得愈发开心起来。
陈夕象亦是如此,不过他不再懈怠,在发力的同时,努力将身体扎根入大地。
二者的掌心无限贴合,掌跟如两头斗牛般互角,这与为了胜负输赢的打架不同,就如掰手腕,只为了角力,只为了比出谁更强。
气势的碰撞,血液的奔腾,这一切的一切,周小花都能感受到。
如果要他给眼前这一幕一个比喻得话,那应该是……猛犸象与火车头的较量,自然与工业的对撞。
强的很自然的胖子,与强的不自然的前辈,这个比喻蛮是贴切。
在单纯的角力达到极点时,气与血的交响曲迎来了一个断峰。
周小花将五脏六腑全都提起塞到了喉部,这才忍住没喊出那声:要来了!
顶峰上,陈夕象与郭白龙各自会心一笑。
热身完毕。
郭白龙的身体重心偏移,将自身的体重与力量——倾注在了掌跟之上。
而陈夕象则将双腿绷直,重心凝聚在腰部,穷全力上提。
一者是顺于引力的自然,一者是桀骜不驯的非凡,这岂止是角力?
始与新,于二者掌心中浓缩剧变。
急转的局势,令周小花不禁捏了把汗,他无法去说希望谁赢,他只能等待结局。
互角中,陈夕象渐入下风。
要用轰雷吗?
用了轰雷,会赢吗?
赢……于如此事态中还想着赢,我怎么如此卑鄙。
但赢,真的卑鄙吗?
苏天盛的存在告诉他,不然。
执着于赢者,也很可敬。
可敬的不是赢,可敬的也不是蛮力,真正可敬的,是那份倾注全力的执着。
飘摇不定的我,毫不执着的我,真是太过渺小了。
此时,郭白龙在陈夕象的眼中,犹如壁山。
陈夕象,彻底脱力
惨败。